百宝书阁不远处,有众多日常巡查弟子。再远点地方,还有“妹妹”封殊兰。
只要他想,他可以瞬间召聚数千人来百宝书阁。
但当时封徽铭个人也没有惊动。
来,他觉得毫无意义。二来……长久自负心作祟,他不想让任何人看见他连剑都没拿住样子。
他只是浑身僵硬地看着来客,问对方:“你是何人……”
下瞬,他就看见那公子眉眼轻抬,同他对上视线。
刹那间,他感觉自己剑尖并没能刺进任何皮肉中去,反而像是被卷进浩瀚汪洋中,进不得、退不得。
紧接着,如无端阔海般威压从那公子身上倾泻而出。
封徽铭握剑那只手猛地震,血脉纹路自手指浮现出来,疾速朝上蔓延。
他在剧痛之中松手指,吃痛地闷哼声,长剑当啷掉落,在地上滚圈。
派正值盛年弟子很多,不远不近,与封家交好花家就有不少,但没有哪个正值盛年弟子能堪当家主。
因为还不够格。
他以为自己够格,其实只是碰到人不够多,见到场面也不够多。毕竟他仗剑驰骋,也都只是在人间。
若是碰到真正仙,他便什都不是。
个多时辰前,那个陌生年轻人无声无息出现在书阁时,封徽铭手指按著书桌上剑,心想:这人委实不知天高地厚。
而那人却道:“是何人与你干系不大,来叨扰只是想问些问题。”
封徽铭道:“……什问题?”
那人从头至尾没动过腰间剑,手里拎着个镂着银丝面具,在灯火之下闪着微如碎星光。他捏着面具边缘,歪下头问封徽铭:“落花山市千百人皆为灵缚,你知晓?”
封徽铭瞬间僵硬,冷汗涔涔而下。
殷红血顺着胳膊流淌下来,在地上滴成洼。
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手臂血脉崩裂几处,同时他也清晰地知晓,这是对方手下留情又留情结果……
因为以那威压冲击之势,他活不活着都难说,只受这点伤,已经是万幸。
那刻,封徽铭几乎是恐惧。
任谁当近百年天之骄子、少有敌手,某天忽然意识到自己原来也可以是蝼蚁,那种冲击并非常人能够承受。
他句话没多问,快如雷霆般出剑。看见对方甚至连剑都没碰上,心想:就这反应,居然也敢擅闯封家百宝书阁。
直到他剑刺到近处,才终于觉察到不妙——
因为他发现那富家公子模样年轻人眸光半垂,正看着他剑尖。
换句话而言,所谓雷霆之势在那人眼中其实并不够快,他甚至能看清剑尖走势。
可封徽铭意识到这点为时已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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