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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经,在世人尚未遗忘之时,对云骇有过这样形容——
他天纵奇才,百年难遇,十七岁有自己剑,埋头修行八年后,修得许多人辈子也不会有机缘,朝飞升成仙。他同花信师徒情深,又同立于仙都,不失为则美谈。
因为实在太过年轻,云骇上仙都那天,成后来众仙时常聊起段佳话。但对于云骇自己而言,那天记得最清晰,却并非是他如何登顶太因仙塔,如何进仙都……
而是他见到两个人。
那就等没支撑再想。
云骇在心里说。但他只是动下唇,最终行个礼,垂眸道:“弟子明白,……试试。”
某种程度而言,他确实天纵奇才。说要试试,就真再看不出半点心思。他不再急着要剑,也不再去管那些丹方。依然泡在藏书阁里,日复日。
这磨就又是两年。
两年期间,花信又来过花家三次。三次云骇都在藏书阁,没有再追出去找师父问个说法。
花信说:“等你适合拿剑。”
云骇不依不饶:“那为何眼下不适合?”
很久之后,云骇都记得那瞬间花信看过来眸光,平静,又仿佛能洞悉切。他说:“因为你始终惦记着要杀光那些构陷你父亲人,惦记着要让那些人受尽折磨,血债血偿。”
云骇没声息。
过许久,他才道:“师父英明聪慧,目光如炬。确实是这般想。可不该惦记?修行就得修得无爱无恨、无仇无怨,像您样平静地看着那些人活个长命百岁?”
等到花信再见到他,他跟当年山洞里捧着死肉少年判若两人。
用花家家主和长老话来说,云骇是花家弟子里脾气最讨喜。能调笑能玩闹,跟谁都处得很好,而且那股不疾不徐劲,很有仙家风范。
明明他才十六。
花信听闻此言,又断断续续试他年。
于是十七岁那年,云骇有自己剑。
花信没答。
云骇便直盯着他,盯到自己两眼通红,就像当初在石洞里捧着死肉挣扎求生样。
花信终于开口:“没人让你像样。只是修行本是长路,你找道太短。”
云骇:“哪里短?”
花信:“杀人不过剑,杀完之后呢?就再无支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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