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余年来，京师从未有如此空虚。
韩冈扯
下缰绳，不让自己
马走得太快，“是准备引蛇出洞？”
“那帮人，有胆子没计较，有计较没胆子。”章惇说起他瞧不上人时，还是那般目无余子口吻，“等他们下定决心，
就已经回京师。”
“京西打算怎
办？”韩冈问。
“先军中，后府中。抓
批，关批，放批。不然还能怎办？……但望之死，必须有个交代！”章惇转过头，“玉昆你看呢？”
章惇动作，韩冈都没有干涉。这种事没必要计较。
但章惇要帮老朋友彻底脱身，韩冈还是觉得不妥，“管束可以不用，任其往来也行。但太后尚在，好歹给太后留点面子。”
“……也罢。再多等几年。”章惇并不强求，他也只是顺便问问。
走半天，两人也没说过正事。从寺庙里出来，翻身上马，韩冈漫不经心地问道，“真不担心京城？”
王厚不在京师。
笔？”
章惇皱眉看着这首七律，“诗是子瞻诗，字就不是子瞻字。子由写诗来，子瞻相和，这是嘉佑年间事。”
“三十多年啊。”韩冈摸着墙壁，真是很久远。
“半年后，新君登基，理当大赦天下……”章惇沉吟着，“玉昆，你看再添两个名字如何？”
添上苏轼苏辙？
韩冈并不认为章惇与吕嘉问死有关，但真凶到底是谁，想要查出来也不是那容易事。不过整顿京西势在必行。
“意亦如此。”韩冈点头，“吕望之不在，河南府这里要重新挑个知府人选。”
“军民之中素有威望最好。还要能下手整治地方。”
清洗京西军中。所有士兵整编待用。沙汰老弱，整治空饷。要做到这点，军中必须要有点声望。至于整顿地方，只要有兵马和朝廷支持，倒不用担心，只是要
王舜臣不在京师。
李信也不在京师。
章惇所信任将领，也多半不在京师之中。
对辽开战在即，支支精锐开往边境。
从京师往北去铁路上，有半运力是军队和军需。
“载酒时作凌云游。”韩冈说，“大苏小苏不都已经回乡里？”
苏轼参与当年宫变，事后远流岭表。章惇秉政后，等几年，私下里征得韩冈谅解，就开始帮助老朋友。
苏轼苏辙两人流放地，从海南移到岭南，又从岭南移到荆南，后又再从荆南移到川南。
川南嘉州，就在苏轼老家眉州隔壁，兄弟两人最新流放地就在那里。如果皇帝没有驾崩，再过年半载，两人就能流放回乡。
载酒时作凌云游，正是苏轼少年时在嘉州游览乐山大佛时写下诗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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