富直柔敏锐地注意到,两人说话时间或还扭头过来,看着他这边。如果这时他们话题跟他有关话,扭头频率,已经超出案件见证人范畴。
大概过半刻钟样子,韩铉回来,
京里事韩冈会不管?若是太后、章惇哪天出意外,韩冈会稳坐关西纹丝不动?
富直柔正疑惑间,看到韩铉嘴角似有还无笑意,顿时明白韩铉话中之意。
京中若是事涉天子、太后和都堂大事,韩铉父亲当然不会不管,但富家能够涉及那个级别事情,在韩铉父亲眼中,却根本不值得提。
“换做三十年,看谁敢在富家人面前说这种话!”
但怨愤瞬间就被富直柔压回到心底,这种想法根本没有意义,不正是看到家族不断衰落,他才过来求见韩冈吗?
但这性子并不惹人反感。富直柔和其他富家子弟,不多几次会面,都与他挺谈得来。不过在韩铉轻佻性格背后,未必没有个深沉城府。
“信你就有鬼。”富直柔就直觉得韩铉不简单。
如富直柔所想,韩铉并不想细说他在此地原因,很快反客为主,“哥哥过来关西,怎都不先派人知会声。要不是在这里凑巧撞上,说不定就错过。”
“有些事情,想要求见相公。”
“是九姐姐和家二哥哥婚事?娘娘早几个月就在准备,还说要办得风风光光。”
“如果是京西事,相公想必会问问吧?”
韩铉笑起来,“那当然。京西卡在京师和关西之中,洛阳更是天下中枢,莫说家严,商会内谁不关心?”
富直柔眉梢微动,韩铉这话无意中漏底,三个月在偏僻工厂里,哪来如此灵通消息?
富直柔正想说话,几个人从前面车厢过来找韩铉,其中还有方才查问自己岑三。韩铉说声抱歉,跟岑三几人走到边。
富直柔避嫌地走到边看着车窗外面,但借助车窗玻璃点反光,依稀能看见韩铉和那几人交谈,主要还是韩铉和岑三。
富直柔真觉得韩铉烦,要是婚事,怎可能不明说。
但韩铉乖觉得很,见富直柔脸色,立刻反应过来,“看来不是。那是京里事?还是京西事?”
看着韩铉稚气未脱面容,富直柔犹豫下,不知该不该跟他说。
如果是韩钲、韩钟,富直柔肯定就和盘托出,但才十几岁韩铉,或许当真有城府有心计,不过稳重二字可就跟他点也不搭。
富直柔犹豫不决,韩铉浑不在意地凑近说,“既然是自家人,小弟就在这里跟哥哥透个底……这说吧,如果是京里事,哥哥可以不用去京兆府,家严不会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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