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冈、王安石、吕嘉问等人,你句,句,分毫不肯相让。
壁脚处李格非听得啧啧兴叹。
“这才开场吧!”
切还是因为太后出场后那句话,李格非向御座方向望过去,连遮住太后帘幕都看不清楚,不过帘幕之后太后会是什样心情,多少还能猜到点。
开场第句,就被大臣给驳回来,太后脾气即使再好,也免不要动怒。唾面自干,娄师德有那份好脾气,但太后介妇人,怎
会议才刚刚开始,两边就针锋相对。
韩冈和王安石将正正经经决定国家大政殿堂,变成吵架市口。
“何谈鼓作气?”韩冈声音大得就是在吵架,“河北有名帅,便能保河北路平安,但进兵燕蓟,却是胜率渺茫,且败则不可收拾。此时欲用兵于北,是拿国运孤注掷。”
“陛下。”吕嘉问转身对太后道,“韩枢密献火炮,自谓神兵利器,远胜床子弩。如今神兵已铸千万,却不敢逾越雷池半步,即是如此,又何须空耗钱粮铸炮?”
“陛下,臣昔日说火炮,能做大军御寇依仗。而吕主计今日依仗,非是火炮,倒是嘴炮。辽国幅员万里,带甲百万,岂是易与?若贼人侵疆,国中生乱,则不得不急。若欲兴兵讨境外敌国,则不得不稳。”韩冈转而望着王安石,“昔年先帝问策王平章,只因国库空虚,而臣反对仓促开战,也正有国中钱粮不足这条。”
王安石沉声道:“西北罢兵,军费移至河北,足以供给战事之用。”
“战事开,金水银水亦难济。若是不能战而定,如陕西般几十年纠缠不休,平章还能说‘足以供给战事之用’?”韩冈反问王安石,又道,“收复汉家故土,天下士民所望,自不必说。但天下士民盼望是收复,而不是因收复而带来惨败。前日平章与吕宣徽畅言北伐,敢问能否战而定,从此北虏不再寇边?”
“伤有轻重之别,贼有大小之分。举兵攻辽,即便不能战而得百年安宁,也能让河北得到堪比河东雁门屏障,北虏大军望山兴叹,使天下士民能安享太平。”
吕嘉问代王安石避重就轻,韩冈冷笑,“兵无常势,水无常形,胜负之机,往往线。以北虏百年底蕴,纵孙武子复生,亦不敢言必胜。吕主计不敢称必胜,却又自知之明。但既不能必胜,贸然北进,只为口闲气不成?”
他说着,又对太后道:“陛下,昔年勾践攻吴,十年生聚、十年教训,二十年灭吴。如今先帝生聚教训十余年,事功仅得其半,若仓促起兵,十年辛苦,或将付之流水。以臣之见,仍当厚植国力,再期以十年,十年之后,灭辽不为难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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