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彦博回头,有几分不快地瞪着儿子:“你看宗泽卷子没有?!”
“……看。”
“看还不知道他为什会被排在最后?”
文及甫干咽口唾沫,小声道:“因为在策问中太过尖刻。”
文彦博重重哼声:“知道还说!”
风都为之改。眼下仅是在殿试上,又是名次高下,谁敢轻易开罪韩冈?赶去找张载、韩冈著述都来不及。”
“这看来宗泽当是气学门人。儿子记得他是以评论河东战局而出名,想必韩冈那次去河东,当已经投入其门下。”
文彦博不置可否,抚摸着路边支将及人高竹笋,“才天,都这高。”他回头对儿子说,“别看刚出头,转眼就不样。看现在,想得到昨天才尺多高吗?”
文及甫会意,点头道:“儿子也听说他曾去听过程伯淳课。”
“博采众家,方是治学之道。宗泽文章不差,光靠读新学、气学两家著述肯定不够。”
今科殿试策问题,是很多人事前都猜测到询问阙政。
正常当然是要多说几句太后丰功伟绩,然后批评宰辅;若想赌把话,就可以批评太后对二大王姑息过甚,宰辅不能事先防备,如今情况,太后不可无责——就像对郑庄公样批评,然后再赞通太后治政,来句瑕不掩瑜。
而宗泽文章中批评,比起后种手法更为犀利,尤其是批评太后与朝廷。对河东、
不管有多少侥幸,不管太后多偏袒,宗泽这位偏向如此明显考生,王安石和章惇都没能拦住他成为状元,本身必须要有足够才华,可不是像那位叶状元样。
以叶祖洽状元之位,十余年方得为河南府通判。要知道状元释褐授官,开始就是京官,通判资序。与三五名之后进士,需要从选人阶段开始苦捱完全不同。洛阳河南府是四京之,地位高于他处,府中通判也有知州资序,可后科韩冈都两入两府,与他同年也有做到知州。
这与叶祖洽本身才干有关,能被挑选为熙宁三年庚戌科状元,只是因为句“祖宗多因循苟简之政,陛下即位,革而新之”投合先帝之意,王安石又因为要变法,而把这种溜须逢迎之辞当成是号角,才让叶祖洽捡便宜去——眼下党争归党争,但还没有到只论派系、不顾事实地步,真没有水平,绝难在诸宰辅那边讨得好去。
文及甫也有同样感慨,“能将这样文章置入榜末,王存之辈,可谓是有眼无珠。”
宗泽名字被放在最靠后位置,倒数十名之列。从礼部试前百,降到倒数十名之内,如此巨大落差在历年考试中也不多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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