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看桌案上又堆起来公文,韩冈抬眼看着厅外,对面院墙在太阳下影子,已经向着东北方,被拉得老长。
“都这时候。”
韩冈长身而起,虽然手边公文很重要,而且若不能及时处理,等他回来,说不定连桌子都看不见,但他现在要处理事情更为重要。
——作为统掌天下权柄宰辅,中书门下宰相和参知政事们,手中最需要处理公务,主要还是人事。除些公事需要相互通个气,更重要是有些职位,需要他们共同拟定就任人选。
不过当他走出门前,顺势回望眼,韩冈顿时无比怀念起他当初在同群牧使和判太常寺时清闲。那时候,他每天最多也只需要花上盏茶时间来处理公事!
为紧要公事,则必须在东府所有宰执手中走上遍,集中所有人意见然后呈交上去——韩冈现在正在看封就是,事关黄河堤防,再小都是大事。
都提举河防工役程昉上表奏闻,黄河下游内黄段北堤今冬整修时出现大面积坍塌,可能之前修筑时偷工减料结果,急待朝廷处置。
韩绛和张璪都表示由都水监派人去查看究竟,到底是过去修筑时遗患,还是这回整修不力造成损坏。韩冈想想,提起笔,建议太后派人去现场体量——在这里,他与韩绛、张璪有着相同意见——只是没提议派哪里人。
韩冈份份公文、章疏看过去,不知时间流逝,有些昏天黑地感觉。
其实他若要偷懒,也有是办法。
韩绛和张璪都比韩冈早到步,早早地就来到宰辅共同议事后厅。而检正中书五房张安国也在其中。韩冈进门后,看见两人先至,便告个罪,然后在自己位置上坐下来。
简单随手批阅,困难就要带回去找幕僚起处理。若是困难又紧急公务,就要看情况,或是拉着几位同僚起商议,或是干脆以奏论不明为由打发回去,让人重写。
否则以韩绛精力,哪里能处理得这多公事?只是为尽快上手现在位置,韩冈才会不厌其烦地悉心检视奏章。
韩冈好歹是从县之地爬上来,县中、州中、京府中位置都做过,路中监司更是转运使、安抚使、制置使名号都挂过,那时候处理公务,与现在比起来,不过是数量多寡,以及范围大小问题。
但韩冈将桌案上公事处理多半之后,韩冈堂后官又进来通知他,“大参,时间差不多,相公和张参政都要往前面去。”
自然,这位堂后官身后还是有着两名捧着公文、奏章胥吏,进来将这些公文放下,然后拿走韩冈已经处理好那部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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