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及甫如蒙大赦,扶着膝盖挣扎起来,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是浑身冷汗,浸透内里小衣。不过他也不敢抱怨什,转身就脚步蹒跚地出温房,往自己小院去。
般来说,士人写信都会留草稿。就是才高八斗大家,也会在写信给亲朋好友之后,留份草稿在手中。那些私人文集中书信部分底稿来源,都是留在家中草稿。
文及甫过去可是有过写信为人关说,最后被牵扯进桩大案中前科。所以更是被文彦博严令任何信件都要留下草稿,以供日后查验和自辩。
文彦博不是不相信儿子底限,而是不相信他头脑。为人关说疏通是官场上常事,但不懂怎在文字上给自己留下余地,那就是少见愚蠢。而写给叛逆信中,只要有点含糊地方,就能给人阐发出来,变成泼天大罪。不亲眼看看,文彦博是无论如何也不安心。
文及甫很快就回来,两名仆佣各抱着个箱子,里面全都是文及甫历年来收寄信件。
好机会,就是文彦博也不觉得他们有任何轻轻放过理由。
这样情况下,至少得先做好准备。当事情真来,才能有所应对,不至于乱阵脚。
“你有没有跟那刑恕私下里有什勾当?!”
文彦博猝然问道,双眼紧紧盯着身前数步文及甫。即使他贯对儿子不假颜色,也从来没有如此严肃表情。
文及甫早就面无人色,惨白着张脸。就算是文及甫也明白,朝廷对叛逆态度,从来都是宁枉毋纵,何况文家眼下在朝堂上,举目皆敌,有所关联朝臣,能挤进侍制班已经是难能可贵。当真要面临朝廷天威,连个能帮着说话人都没有。
封封草稿被文
与他常来常往刑恕成叛贼,作为与其关系亲近自己又如何能轻易脱身。
但父亲质问,他却不敢不答。若当真被认定与叛逆有所牵连,自己说不得就要自尽,以免为家族带来祸端。在这件事上,父子至亲也没有人情可说,总不能为个儿子,将其他子孙乃至整个家族都牵连进去。
在文及甫自己察觉之前,他就已经跪下去,“儿子不敢欺瞒大人,刑恕过往向常来奉承儿子。儿子却不过情面,也多与其敷衍。但绝没有参与什叛逆勾当。”
见文彦博默然不语,他心中更是慌张,头脑急速转动,慌忙为自己辩解,“大人,想那蔡确和薛向都有拥立之功,寻常如何会谋叛?只是因为天子失德,方才起异心。可太上皇才驾崩几日?儿子纵使有心为逆,也来不及与其共谋!”
文彦博沉默良久,最后叹口气,“……你去将你书房中信和草稿都拿来。”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