游酢看过去,都是平常奉承在刑恕左右门徒,现在就在撇清关系。
过去他们可不是这样对待刑恕。
早年韩冈在张载门人中所受到期待,就是刑恕在程门弟子中受到期待。
当年在韩冈以格物致知之说,重举气学大旗之前,他在张门弟子中,直都被当做是十几二十年后,气学在朝堂上依靠。是未来支柱。虽然学问不佳,没多少人认为,他能在学术上有多大成就,起到什样作用,但足可以做个称职护法。
而刑恕此前游走于西京显贵之间,在
程门弟子在操行上向被二程耳提面命,故而时常为士论所赞。除当初在国子监中与教授新学教授们闹场之外,直都是德行典范。从来没有说哪个弟子犯事,牵连到学派上——在律法上也没有如此牵连道理。
如果是学术之争,使道学受到朝廷打压,那在士林中,反而是增光添彩。
可如今道学门下刑恕,却是掺和进谋逆大案中,这事情就两样。
刑恕日常结交广泛,好友无数。横跨新旧二党,从宰辅家子弟,到还没进入国子监士人,他都有说得上话友人。在同窗之中,几乎没有跟他关系恶劣,多年来诗文往来成百上千,就是游酢本人也曾经与刑恕通过两次信。
旦刑恕家里给查抄,只凭这些信件,就能让许多程门弟子从此毁废终身。而程颢、程颐,更是逃不个授徒无方罪责。
今天是大朝会,韩冈穿是朝服——貂蝉冠、罗袍裙、白花罗中单、大带,以及方心曲领。而日常上衙和陛见是穿都是公服,紫袍、金带和金鱼带就够。
“早不说。”王旖白韩冈眼,放下手中饰物,唤外厢听候使唤婢女:“快去取寻常穿公服来,可别让太后等着着急。”
韩冈清清嗓子,“是要快点,不能让太后和两府诸公在宫中久候。”
……
程颢讲学寺庙中安安静静。
二程倒,道学又如何能够存世?
“刑七怎就能做出这等事?!”
“当初就看刑恕此人险恶,只是其恶不彰,故而才与其敷衍。”
“刑恕向多诡诈,欺世盗名,多少人为其所瞒过,谁知道他竟然如此悖逆不道。”
学堂中有人窃窃私语,渐渐地,说话人多,声音也稍稍大起来。
正是做晚课时候,寻常时,就算到半夜,寄寓此处学生们也不会放低辩论声音。
可今夜,群士人如行尸走肉般坐在讲学课堂中,没有大点声息,只有偶尔响起窃窃私语,如灵堂守夜,鬼气森森。
或许当真是在守夜——
——为道学。
游酢想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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