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冈这是要在事后扮可怜,让其他人做恶人不成?
韩绛也不免往坏处想。
他区区个大图书馆馆长倒是没问题,但被他逼着发话两府其余宰执呢?
就是不说个人信用问题,就是在面子上也得保住那些叛逆从党条性命。
韩绛不怕这些余党再叛乱,处理手段多得是,关键是要维护自己作为
“臣曾闻兵法有兵不厌诈说。圣人亦曾云‘要盟,神不听’。诸公殿上立誓,乃是事急而为,如今事定,自当依律而行。”
名名重臣出来反对遵从宰辅们之前誓言,对蔡确、赵颢、石得、宋用臣四名主犯之外从犯进行赦除,或者宽待。
当庭发誓是宰执,与李定和其余重臣无关。
在这个节骨眼上,敢于为叛贼说话,就等于招认自己就是叛贼党羽。至少会戴上顶同情叛逆帽子。
除当庭发誓韩冈、王安石、韩绛等人,其余在场重臣,无不是要穷追猛打,将所有叛逆绳之于法。包括叛军在内,都要从上到下清洗遍。
声来自远方爆鸣,模糊地传入耳中。
韩冈敏感地偏偏头,那是火炮在轰鸣。
不过他立刻又端正姿态。
崇政殿上,分心并不合适。
尤其是在讨论如何处置参与叛乱内侍与禁卫,以及如何清算蔡曾薛三人党羽时候。
韩绛瞪着韩冈。
就是韩冈弄出来事,两府宰执议论将事情定下来,不就结?之后谁还敢当庭再驳回来!
也就是韩冈,偏偏将朝中金紫重臣起都拉来,说是要征求他们意见。章惇就是不愿意,也不能当着那多人面反对,其他宰辅都跟他样,最后崇政殿中,又是二三十人济济堂。
也不想想,现在为个人脸面和信誉,要放从犯马,只有诸位宰辅。而其余重臣,却完全没有这份顾忌。
韩冈是首倡之人。正是他让宰辅们开始立誓。可现在他又硬是将对手拉过来。
“方才在殿上,臣等曾立誓只诛首恶,胁从不问,故而叛党犹豫,误从叛逆班直也纷纷反正。非如此,臣等亦难见陛下。为朝廷信用计,还是只根究首恶为宜。”
“十恶之罪,不闻可赦!”御史中丞李定比起早间在殿上时候,正气凛然许多,“谋反罪,十恶之首,此罪可赦,何罪不可赦?!”
“李中丞此言乃是正理,今日谋反之罪可赦,他日有人毁损皇陵,是论死还是赦除?”
“误事者入刑,贪渎者远流,朝廷自有律条在,纵重判亦无人敢怨。如今谋反之迹昭彰,却能蒙赦,日后依律定罪如何不招人怨?”
“律令,公信也。誓言,私信也。遵私信而弃公信,这是哪家道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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