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音突然间就低下去。
是啊,为什韩绛刻意下令让金枪班禁卫在外看守,里面却不留人?而王安石和其他宰辅都默认。
金枪班里面是有聪明人呢。
刑恕抬头看看离地数丈房梁,又将殿中柱子根根数过去。
韩绛是希望自己能够将这个机会给利用上吧。
“……肯定是凌迟啦,斩首都是恩典。”
“两府几位相公可都是发誓,不诛从党。”
“兵不厌诈嘛。谋反能怎饶?”
“这可说不定。相公们怕是都不想落个食言自肥名声。”
守在殿外并不是御龙四直成员,而是金枪班,他们并没有参与到政变中,能够用看热闹口气谈论宰辅们是否会践行诺言。
刑恕曾经见识过御史台中,怎处置不肯交代罪行人犯。
在脸上张张地贴上黄表纸,然后喷上水或者醋,让人犯在濒死窒息中失去切反抗心。
要不然就是整个人手脚被捆上圈圈绳索,偏偏绳索上还被倒上盆水,收紧后绳子能将手脚勒得发紫发黑,再丢在冬天风地里,时半刻,就能送去大半条命。
不过御史台中有点好,对犯官是不动刑。在提供饮食上掺些污物,或是在牢狱外处刑人犯,让惨叫传进牢房,就算得上是逼供手段。
现在即便刑恕已被认定是蔡确从犯,谋反党羽,可也并没有给他绑上绳索,更没有上任何刑具,只是将他约束在大庆殿偏殿中。曾布、薛向则是在正殿中,苏轼更是在另头,虽然同为犯不赦之罪重刑犯,还是依照官职分出等级。
“不要给其他人再添麻烦!”
在张璪离开时,向后投过来瞥,仿佛就是在这说着。
大庆
大庆殿上喧哗,平时就是重罪,若是议论不该议论政事,更是不会轻饶。
若是在平日,纵然贵为班直,但在进士眼中,依然是赤佬。有谁胆敢对士大夫无礼,结果都会很凄惨。莫说大声喧哗,就是低声私语,被御史看见听见后,也少不顿教训。
可作为蔡确党羽,刑恕现在连捂住耳朵力气都没有。
“这里面空着做什?为什里面个人不放?想想就知道。”
“是……”
外面有十几名军士在看守,殿内则只有刑恕人,以及蔡确尸体。
殿宇内空旷无比,却让刑恕几乎都要喘不过气来,仿佛有巨石压在胸口上。
他胸中憋闷欲裂,仿佛每喘上口气,胸口上巨石就会落下分。
同样窒息感,使得刑恕双眼早没之前灵活,口才更没有施展余地,只是在苟延残喘。
殿中寂静无声,外面看守声音传进来后,就放大许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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