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谓宰相。”他慢悠悠地开口，“三代曰冢宰，春秋、战国曰相。秦曰丞相，汉为相国、司徒。南北朝时，官制混乱，中书、尚书、门下、仆射皆为宰相。唐时则为同中书门下三品。至武周，又曰同凤台鸾阁三品平章事。而今之宰相，须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，方为真宰，又有枢密使分宰相兵权，故而有两府之谓。”蔡京眯起眼睛盯住韩冈，“宰相之称如此多变，蔡京倒想问
下韩宣徽，十年之后，可还有两府在吗？”
多少朝臣恍然大悟，韩冈这是玩弄文字伎俩，以他
能力，加上太上皇后支持，十年之内将两府改换名称又岂是难事？
而且之前蔡京还说韩冈不在西府，却预西府之事，是有实而无名枢密使。若是日后韩冈在宣徽使任上处置朝政，宣徽使也就是宰相
。那时候，韩冈确不入两府，但他依然是宰相啊。
只是章惇和蔡确交换个眼神，同摇头，完全不对。
蔡京他太不解韩冈。
也就是说，只要蔡京答应下来就行。
蔡京是忠臣，他肯定会答应。
快答应啊！
怎
还不答应？！
赵煦端正坐姿也变得前倾，紧紧握着拳头，恨不得撬开蔡京嘴，让他答应下来。
地明白点。
韩学士是在赌咒发誓，只要那位叫蔡京御史日后直在东京城外做官，韩学士就不入两府。
这两府，应该是政事堂和枢密院吧。
韩学士这句话意思是不是就是不做宰相？
赵煦吃惊得差点就想站起来，父皇莫名其妙地就再次发病，让赵煦根本不想看到韩冈做他宰相。
韩冈在意只有件事，就是气学，宰相、枢使权位，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——至少是现在如此。
这就是韩冈为什几番违逆太上皇，又跟王安石闹得不愉快原因。
也正是他为什能够轻易地辞去枢密副使原因。
心不在此！
……
小皇帝并不知道蔡京正在全力转动脑筋。
殿中侍御史思绪正风驰电掣，飞速地搜检韩冈话中漏洞和重点。
没过多久，蔡京终于笑。
原来是这回事。
他向后倚点，侧脸看身边。御座侧，安排个能帮忙解说内侍，是随侍赵煦冯世宁，让他对朝臣话有大概理解，同时更是在监督赵煦仪态，不让他在殿上犯下错误。
“冯世宁。冯世宁。”
赵煦小声地叫两声，但冯世宁好像是怔住，没有反应。赵煦再调脸看看另边，侧后处帘幕后，也同样安静，似乎也都怔住。
赵煦看看台陛之下，文武百官都是在发愣，而后窃窃私语才逐渐响起来。
应该就是这样没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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