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中有顾忌,金悌辞锋也不再锐利,接下来除恳求,还是恳求。
自始至终,韩冈都是言不发。比较活跃,也就是蔡确和章惇。个主文争,个主武斗,但即使是章惇,也没有说要立刻出兵援救高丽。
金悌几次想要将韩冈拉下来,但总觉得韩冈在殿上不主动说话,或许有其他原因。好端端枢密使辞掉,去做宣徽使,换做是国内,肯定不会是传言中那简单。
万与他搭话,惹怒其他宰辅,求援事就会又平添波折。
心中几番反复,也难以下定决心。直到最后,金悌也没敢主动招惹韩冈。
金悌眼睛瞥着韩冈,但韩冈身边章惇却因金悌胁迫之语冷笑起来。
“两艘出使高丽神舟,大使是忘吧。中国所造海舶至大至坚,区区海商所用舟船,可能与水师战船竞争于海上,那岂不是自寻死路?”
金悌转过视线,对着章惇道:“交趾,千乘之国,南海霸,枢密举手灭之。以枢密之擅兵法,岂不知避实就虚,乃是北虏故技。”
高丽国使终于强硬起来,章惇精神大振,“何为虚实?百人来袭,千人之守便为实,万人来攻,千人之守则为虚。虚实之变,只在敌之别。区区海寇想乱国中,莫说禁军,就是巡检司也能将人给擒。”
“下臣在中国,曾听闻民间有俗语,只有千日做贼,没有千日防贼。海寇出没不定,纵有防备,终难免伤害地方。”
结束高丽使臣觐见,目送金悌、柳洪被带出去。蔡确、章惇等几位宰臣都摇摇头,这两位国使实在是有些失望,连话都不会听。
好不容易教太上皇后怎应对,宰辅们也是刻意引导话题,但这两名使臣却根本没听懂。番辛苦,像是俏媚眼做给瞎子看,全成无用功。
高丽国使如果够聪明,就应该知道大宋朝廷
章惇冷笑着:“人之病伤,有要害之伤,有筋骨之伤,有皮肉之伤,还有毫末之伤。海寇为患海上,于高丽或为要害、筋骨,于大宋,不过皮肉、毫末。”
“枢密!民伤当悯,可论轻重?”
章惇可不在乎这等迂腐之词,“乡中有保甲、巡检,州县有禁军、厢军。海上更有战船无数。贼寇若有伤中国,纵使毫末之伤,也会拿他们性命来祭!”
金悌叹声,章惇话中问题很大,但抓住漏洞去攻击又能有什好处?
并不是辩倒他,就能拿到大宋援助。枢密使掌握天下兵马,他只消动动笔杆子,就能让援助军器物资打个折扣,句话就能打消太上皇后帮助大高丽国想法。而且章惇还是殿上支持出兵相助方,跟他争起来,岂不是糊涂透顶?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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