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
确是担心啊。”游酢轻叹，“
等无法让先生学问发扬光大，怎
能不担心？”
韩冈代表气学
脉主张事功，有实际上成就在，也让更多*员认识到技术进步好处，不至于成为阻力。
相较而言，程门道学说得再精妙，也很难吸引绝大多数*员，更不用说在广大百姓之中留下深刻影响。
二程门下弟子中，并不是所有人都钻在性命之学之中。就是孔门七十二弟子，也研习和用事分为两派。颜回在陋巷自得其乐，而子贡能行商致富、能游说诸国，还能为相治国。
儒学终究是治国文章，道德性命上说得再多，也没办法压倒韩冈主持气学。这不是用“劳心者治人，劳力者治于人”就可以搪塞过去，气学可也是从道理发轫，任何发明、发现，终究都可以通过格物致知归结为道理。除
天人之说以外，游酢找不到气学其他破绽，也许有，但他力不能及。
神色更加沉重。
郭忠孝回答，与他猜测差不多。
铸币局规划，基本上应该还是韩冈贯风格，改进制造工艺，使贼人无法仿造，并设法降低大规模制造成本，使得铸币能有更多收益——铸大钱好处，任谁都是知道，而韩冈钱源论，更是说明只要维持信用，钱币完全可以超越材料价值。世所共知，钱币工艺，就是信用。
而火器局那边，则是用易造易修新式军器取代霹雳砲，能够在野战、攻城、守城时更好消灭敌寇。
韩冈屡屡成果，也正是为技术发展指出两个方向，个是制造上降低成本，另个是工艺上精益求精。
郭忠孝沉默地点着头。游酢是同窗之中难得将各家
对于工艺进步给现实带来好处，在这东京城中，任谁都有过体会。而*员们应该是感受最深刻。
实在想不明白话，看章疏、公文时，可以摸摸架在鼻子上眼镜。最早水晶眼镜全都是靠工匠们很是生疏手艺去磨制，实际效果并不如何出色。之所以得人赞许，也只是因为好歹比没有眼镜时候要强不少。
随着工匠人数增加，磨制技术提高，镜片水平也在上升，选配余地也大许多。可以真正选取到配合自己视力镜片，而不是之前凑合着用。很多重臣眼镜，从开始用时间长便感觉头晕，到现在可以个晚上都架在鼻梁上。而普通士人，也能用不算太高价钱，选配到还算合用眼镜。
精益求精好处就在身边，大规模生产成果就架在鼻梁上，再是近视眼也能看得见。
见游酢脸色沉郁地摸着鼻梁上眼镜，郭忠孝有几分明悟，轻声问道，“还是在担心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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