拐杖
末端每砸在地板上
下，杨戬心中都会抽上记。
很好笑吧。
杨戬能感觉得到对面同伴投来视线。自己脸上皮肉正抽抽，随着太上皇太后越走越近，腮帮子就跳得越来越厉害。
他完全压不住心中惊悸和恐惧。
自己是皇后在福宁殿提拔起来，是在冬至夜侥幸得
皇后青目，攀上梧桐枝。平日里都是福宁殿中备受尊敬，他自己也曾幻想着，再过二三十年，爬到入内都知位置上。
结发夫婿说自己害他，儿子虽小，却已经有偏见。都说三从四德，可丈夫、儿子都靠不住，到底要依靠谁才行？
向皇后眼睁睁看着那道流光汇入前方宫舍之中，没有受到半点阻碍。
“宋用臣还没回来？”她慌乱地问着。
结果显而易见，人人不敢抬头，也没人能给她个安心答复。
……
夜色笼罩着宫城。
内外皆是片深黑，只有点点火光，在各处宫室里闪着。
串灯火横过眼前黑暗，从保慈宫方向，正往福宁宫后殿过去。
坤宁宫位于宫城最北面，也就是最后面。
南面是福宁殿。距离三位宿直宰辅位置很远，而保慈宫就在福宁殿正西，如果从前面走，在坤宁宫方向上根本就看不见。那是故意从福宁殿后走过去。向皇后明白，那是给自己看。
但他现在不敢想。
太上皇太后气势汹汹而来，能应对只有皇后。
杨戬现在站在门边，可他无论如何都不敢往正门口挪上半步，就是心里想，脚也不听使唤。
说句难听话，要是太上皇太后指着自己说句“着实打”，打成肉酱也没处喊冤。
太上皇不可能拦住她，至于太上皇后……现在在哪里？
笃……笃……笃。
从远处传来声音，有节奏地响着。就像眼前那串灯火，随着步伐，轻轻地摇晃着。
那是太后自己拿着拐杖在走，从保慈宫，向着福宁殿路走过来。
谁也没想到太后这
快就从保慈宫中走出，被派去“护卫”太后班直，显然没有起到阻拦作用。
声音越来越近。
六月底夜晚，依然是燥热。只是风吹过高耸殿宇，原本干燥，就变得清冷甚至阴森起来。就像是第次走进大庆殿，那股迎面而来阴寒，怎都忘不掉。
向皇后双手环抱着上臂。
单薄褙子下，大宋最尊贵女子，正在夜风里瑟瑟发抖。
就算是在冬至夜之后，她也没有正面面对过自己姑姑。
每次见面都是不苟言笑高太后，给她带来是十几年畏惧。本来以为已经结束，可到今夜，向皇后终于明白，那种畏惧，依然藏在心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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