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冈抬头时,正看见赵煦小小脸上眉头紧皱,像是在思考些什。
虽然只是辞官借口,但听起来就像是要对昨夜事负责样子。昨天韩冈亲口对赵煦说他父皇犯病,转头
向皇后尚未回应,韩冈也趁势站起:“陛下,殿下,臣年幼识浅,无用于国,今日请辞枢密副使职。”
在皇后面前主动开口,韩冈决断终于让留有疑心蔡确点点头。
但皇后惊讶无比,为什就连韩冈也要辞官,“为……为何?!”这下是连声音都颤。
韩冈看看皇后,又看看赵煦,然后对两人道,“陛下、殿下明鉴,臣昨夜误以为太上皇沉疴难起,故而对陛下才说那段话。不曾想太上皇竟能得上天眷顾,心疾消退,重复旧安。”韩冈轻叹声,“臣有过,当受惩。”
“这不是枢密错!”皇后立刻说道。
愣,然后道,“殿下不必担心,西京、南京、北京,三京留守皆是纯臣,听说陛下即位,必然为陛下和天下万姓而欣喜。”
“是吗?”向皇后随口应道。
“确如此。”韩冈和章惇同时上前,帮着韩绛起说话。
皇后想问洛阳元老,韩绛说得勉强也是,只是太子面前不方便明说。
现在要考虑和处理事情很多,但并不包括那些旧党元老。到如今,他们在朝堂上影响力几乎荡然无存。如果说在冬至夜之前,还有些影响力,可冬至夜之后,司马光、吕公著先后惨败,旧党在朝堂上连个代言人都不剩。因为他们两人得罪得还是皇后,未来十几年内,他们所代表势力几乎就不可能翻身。人走茶凉,不论再怎保温,这茶水温度能维持住二十年吗?
蔡确也道:“太上皇自言久欲传位陛下,韩枢密又有何过错?太上皇不再操劳国事,宽心可致长久。虽有小过,亦不当深责。”
“没错。”皇后道,“枢密不必如此自责。”
“臣此前因荐举不当已上辞表,今日又误断太上皇之疾,两错并举,如何还能厚颜留居西府?”
韩冈坚持要辞位,向皇后无法让他打消念头,最后只能无奈地说,“平章,枢密。既然你们都想辞官,那就上辞表来再说。”
“臣谨遵谕旨。”韩冈和王安石同时行礼。
“那就这样吧。”向皇后道。宰辅们决议,般来说,是没有必要反对。
“还有何事?”她又问道。语气不是那有兴趣,昨夜夜未眠,今天又参加朝会,到现在也确累。
王安石上前:“臣请辞平章军国重事……”
“为什?”不等王安石说完,向皇后就失声问道。
王安石道:“臣年老病衰,于此久任,无补于国事,不宜再任平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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