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此番宋辽交兵。陕西那边是大胜，吕枢密收复
兴灵。河北虽有小挫，可也是进攻不利，辽人并没有占到便宜。河东虽然开局不利，可如今辽军被逼到只剩代州半州之地。在眼下
局面上，恩赐北虏和平是中国。耶律乙辛是没有任何资格开出条件，他只能接受。岁币也好，割地也好。当是要明白，现在是北虏
方势弱，而中国势强。”
姜荣越听越是吃惊，韩冈这个态度可是把辽国鄙视到骨头里。
“自然，”韩冈接着道，“和平还是必须。在中国国力彻底压倒北虏之前，保持段时间和平对国家和百姓都有好处。”
“那以枢密之意，当向辽人开出什
条件才合适？”
“两国疆界维持现状，嗯……这得是在收复代州失地之后才能开出条件。”
事关重大，不能不经由两府照准，圣人也无法独断。所以圣人分派中使，来询问几位枢密意见。小人便是这样被派来河东。”姜荣站得正点，“小人奉圣人口谕问枢密，这回不知是当和还是不当和？”
韩冈站起身，说得毅然决然：“请黄门回京后上覆圣人，当然要和！”
韩冈回答让姜戎愣下。他答话好像是迫不及待般。难道这位河东制置使已经没有获胜信心？
“还请枢密说下缘由，小人回京后也好向圣人回报。”
“现在中国还灭不北虏。当然，北虏更不可能灭中国。打到最后，只是徒耗国力而无所收获——所以只有议和条路。
们不是已经逼到耶律乙辛遣使求和吗？差不多已经够。”
也就是说，抢下就是，丢掉等抢回来那还是。姜荣心中转，也就是明白。可他变得更不明白韩冈为什敢这说：“但辽贼能答应吗？”
“兴灵和武州所有权可以拿钱赎买过来，省得北虏不松口。”
姜荣点点头。他是亲眼看见奉命议和辽使上京后，给京城百姓带来多少欣喜，又让多少家酒楼卖光窖藏美酒。
“不过有件事很重要。”韩冈紧接着补充道：“就是这回在什基础上议和？”
“基础？”姜荣张大眼，等着韩冈解释。
“澶渊之盟，中国付三十万银绢岁币。之后庆历增币，又加二十万。换来是北虏不动兵戈。熙宁划界，也是中国割地。同样是为北虏不要趁火打劫——当时天下连年灾异，实在不能开战。”韩冈扳动手指，桩桩来数。暗暗叹口气，他还记得当时萧禧是怎空口白牙地将朝廷闹成锅粥，“所以这几次和约，是建立在北虏势强而中国势弱基础上。”
“确如此。”姜荣点头表示同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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