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冈既然领军北上,接下来太原府界内少不要有大军穿行,以及大量钱粮军械要经过太原,做好后援工作并不是桩容易事。所以王克臣留在太原收拾残局,却让有些交情留光宇与韩冈同行,就是希望这点同年交情,能让韩冈对太原府要求不至于太苛刻。而留光宇,也将之视为与韩冈进步拉近关系好机会。
韩冈摇摇头,对留光宇话不以为然,“你同为朝臣,辇毂下比肩事主,职位高下虽有别,尊卑倒是没太多差别。”
留光宇笑笑,捧拍韩冈几句,却对他话并不当真。
对满口谀词留光宇,韩冈也不再计较。回头张望下,黄裳正沉默地跟在后面。再往后则是田腴、陈丰等幕僚。基本上是按照官位高下来排。转回来,再看看身赘肉同年,韩冈又暗自喟叹,真还是命数啊。
日后在历史上留下大名黄裳,纵然军功甚多,可此时官位仍比留光宇要低不少。太原府是次府,从位阶上比望州、上州都高,而黄裳若是去地方,勉强做个下县知县。
自从太谷城下无功而返,入寇辽军便如同退潮般,向北大踏步地后退。
随着韩冈率领宋军北上太原,辽军也彻底撤到三交口之北,也就是从石岭关南下太原盆地谷道之中。只留下满目疮痍土地。
韩冈将收拾残局任务交给王克臣。他是制置使,不是宣抚使,没有理民之权,而且现在也没精力插手。
但当韩冈骑着马,走在太原城外官道上时候,望着远远近近只剩瓦砾残迹村庄,以及被马群吃过、踏过、只剩片黄土麦田,还是忍不住连声暗叹,“河东田啊。”
他之前离开河东时候,太原府中有两年积储。但这次兵灾过后,就少不要求朝廷救济。只是河北、陕西今年都在打仗,同样需要朝廷帮助,元丰这几年来积攒下来钱粮,估计都要消耗空。
不论自己这个例外,留光
“今年明年吃什啊?”
又在道边见到处被焚毁村庄,以及正在村庄废墟上翻找着残余家财百姓,韩冈心中感叹不禁出口。
“枢密?”留光宇凑过来,他听到,却没听清楚。
“没事,没什!”韩冈摇摇头,收起心中感触,眼下报仇雪恨才是最重要,有朝廷在,总不会让人饿死。他看着太原府通判,亦是熙宁六年进士科第八名留光宇,“元章,你是同年旧交。都说以表字相称,你唤官职,是在骂啊。”
留光宇张胖脸堆起笑,两只眼睛眯得小小,“光宇伴军随行,是奉王明府之命,乃是公事,不敢以私谊乱上下尊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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