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原来是这个韩相公。”折可大恍然。
文武高官在民间不是相公就太尉,但在官场中想得人唤声相公,至少得是两府中人,而真要计较起来,却只有宰相才能称相公。韩绛这个相公可比韩冈枢密相公成色要高多。
不过河东、太原面临危局,现在说韩相公,城内军民官吏十个倒有九个半会认为是韩冈。至于韩绛,绝大多数百姓根本就不知道有这号人物。
但韩绛终究是身居云中大人物,折可大不敢不敬,“韩相公怎会给留通判写信?”
“你不知道?留通判跟韩子华相公有亲啊!”张俭脸惊讶,“而且这留通判还是韩枢副同年。”
折可大阵感慨,然后恢复过来,“方才机宜说有事吩咐,不知为何事?”
“是留通判吩咐。”张俭拉着折可大往北门走,“你可知道韩枢副那个亲信,就是前两天往北去那个。”
“嗯。说是要传话忻州,并联络代州被打散官兵。”对于韩冈派出去这位亲信,折可大颇有期待,隐隐地也有些佩服:“希望他能做到。”
“若他能做到,这回攻入河东辽贼多半就回不去。”张俭低头看着脚下,忽然沉声,“阁门,你可知道,这战在朝廷看来,其实是在所难免。”
“此话怎讲?”
“同年事知道,跟韩相公有亲还是第次听说。”不过折可大现在并不关心什亲戚关系,王克臣还是外戚呢,英宗皇帝亲家,又怎样?只是他又感叹起来,“想不到朝廷是这个想法。”
“这是两府内外共同判断。事有缓急利弊,但并不是固定不变。因势利导,缓可急,急可缓,而坏事也可变成好事。”
折可大深吸口气,又缓缓吐出来,终究是宰相。纵然上有王安石,下有吕惠卿、韩冈,让身为首相韩绛在z.府中不是那起眼,可这份见识不愧是宰相之才。
他神态恭谨,虚心问道:“韩相公在信里有说些别吗
“澶渊之盟已有七八十年,人心懈怠,对当年宋辽连年鏖战以至两败俱伤旧事都忘差不多。这回与辽国之战在所难免,不在今年,就在明年后年,逃不掉。不过这战也是机会,至少要打出三五十年太平时日来。若能再出个澶渊之盟,对两国百姓也未尝不是桩幸事。”
“这话是谁说?”折可大立刻变色追问。这话张俭说不出来,就是张俭代为传话留光宇,区区个通判,也不可能有这大口气!
张俭瞥折可大眼:“是韩相公信上说。”
“是枢密相公?!”折可大惊问。韩冈写信给留光宇?
“不。”张俭摇头,“是韩子华韩相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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