场火后,半真半假流言如既往地在京城中传播。
宝积坊中,个直学士、个开国郡公、个大长公主,再有个参知政事,这是宅院全都被烧光。至于烧半住户,烧三四成人家,更是遍布旧城左军第厢贴近皇城城墙那个角落。
当事人可谓是哀鸿遍野,可聚在街头巷尾人们说起事不关己八卦来,空气中就充满快活气氛,人人眼中闪着幸灾乐祸光芒。甚至时间都忘去讨论皇帝病情好转消息——毕竟只是几根手指。
并不是说曾布等人人缘很糟,京城百姓有几个能记得熙宁六年七年时翰林学士究竟做什?个普通*员在外面渡过三五年,对京城来说,就是个陌生人。大长公主、开国郡公也同样离得很远。只是任何名高官显宦落得灰头土脸,人们都会津津有味咀嚼再三。
韩冈估计自己或许能例外……也只是或许。
“曾参政今天可没法儿出门见客。”
“是新来曾参政?他怎不能见客?”
“还有哪个曾参政?他家昨夜走水,听说他是胡须都烧光,头发也不剩多少。”
“也不止曾参政家,去东十字大街后看看就知道。整整烧四个半坊,旧城左军第厢才几个坊?宝积坊、安业坊几乎都没间好屋子。”
“……这还真不得!”
夜里曾布等人家宅刚刚被把火烧个精光,今天早皇后就已经股脑地派出十几人出来慰问,并探查灾情。不过韩冈觉得,曾布他们现在更需要是间新宅子,还有如何弥补被毁损家当。
宅子还好说,基本上都是官产,可家当就难办。这个时代可没有保险业,烧光家产,朝廷给点补
“出事人倒没听说有多少。方才俺才从马行街那边过来,东城医院里也没收多少烧伤。”
“烧房子倒是小事,参知政事唉,朝廷还不得贴补他座新宅。房子也是官中,烧掉也是官家来心疼。只是曾参政家家当全没,从火场逃出来时候连件袍子都没穿,家老小就剩件小衣。现在外套都还是借大相国寺屋子,寺中和尚送上。”
“其实听说开始火是从景宁坊烧起来,隔条街,本是烧不到宝积坊去,谁知道突然刮场风。原本都快灭掉火头下就又烧起来。差点就把将作监都包进去。”
“曾参政运气还真是不好。”
“谁让他家将马槽放在西北角,草料都堆在那里,起火,浇水都来不及。楚国大长公主和高平郡公两家同样都在宝积坊,他们两家可是将箱笼都搬出来,搬出来细软占整整半条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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