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昨日,种建中顶头上司,也是他亲叔叔种谔带着百十亲兵从夏州无声无息地进抵盐州。这位太尉吩咐,种建中绝不敢耽搁。
到白虎节堂,种谔俯首正在沙盘边,听见动情,却头也不抬,只是问句,“来?”便继续看他沙盘。
“太尉,溥乐城那边……”种建中欲言又止,这些日子以来,已经为此事争辩好几次,但每次都被种谔训上通,但他还是想说。
“玉不琢,不成器。”种谔抬起头来,如石雕铁铸面容没有丝动摇,“十七若撑不过去,那就是他命。撑得过去,那才能成大器!”
“五叔!”种建中叫道。
种建中站在盐州城北城上,迎面而来风卷着沙土,劈头盖脸砸来,但他也不过稍稍眯起眼睛。
盐州城风沙里,本只带着来自盐池咸味,但如今则有掺进更多血腥气。
每到战事将起时,种建中总能从空气中嗅到股浓浓血气。
大战将要开始。
不知溥乐城那边情形如何。种建中眼望北方,却担心起就驻扎在西面百多里外堂兄弟来。
有何区别?!”
“若只论西北,自然是没有区别。但对于宋辽两国,却是截然不同。这关系到澶渊之盟是否应该存续下去!”
“贵国朝廷打算废弃澶渊之盟?此事易耳,只消说句明年断岁币就够!”
“还请林牙听分明!”韩冈扫副使折干眼,视线又回到萧禧脸上,“韩冈问是贵国尚父想法!”
“萧禧奉朝廷之命南来,全权在,此便是尚父之意!”
“你们兄弟几个从军也有十几年,何曾吃过苦,又有几次在
宋辽瓜分西夏后,种谔便被任命为银夏经略使。种朴由于是种谔儿子,不方便留在银夏任官,却是给调去环庆路韦州。而种建中倒是得以留在盐州,盐州知州兼西路都巡检。
论起距离,两边相隔并不远。当初徐禧加筑盐州城墙,环庆路民夫,就是从韦州过来。不过两州各有各上司,分属不同经略使路。想做到守望相助都必须征得后方同意。
如今溥乐城被围,种建中想领兵救援,却平添阻碍,到现在也没能离城步。
“都巡。太尉有命,速至白虎节堂。”
背后声音惊醒种建中,“知道。”他十分简短地回句。再多看北方茫茫沙原眼,便转身下城。
“很好。”韩冈点头,又看折干眼,然后道:“明日林牙上殿,还请如此说来!……不敢耽搁林牙休息,韩冈告辞。”
话声落,他便转身而去。
只留下萧禧。
……
天越来越冷,来自于北方风也越来越激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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