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留王禹玉在朝堂上,当是天子心意。但王禹玉犯那大错,皇后也不可能为保他而将御史台都清空。”
章惇瞥韩冈眼。这位新晋翰林学士应该很明白,向皇后对他信任度肯定是在朝堂诸臣之上。维护这层信任关系,比起保住王珪更为重要,重要过百倍。
章惇说,韩冈都明白。殿上发难,弹劾和被弹劾双方非此即彼,无法再同立于朝堂,天子必须要做出个决定,再不可能用留中手段来敷衍。可谓是形同要挟。若是仁宗那样天子对此还能笑之,但刚刚得掌大政皇后呢?韩冈不是歧视女子,但比起心胸,胜过仁宗皇帝史上并不多见,更不用说皇后。
“韩冈不是要保王禹玉,也不会保王禹玉。”韩冈摇摇头,“但今天是王禹玉,明天又会是谁?朝堂不稳,得意又会是谁?”
前几天已经有弹章砸到自己头上,他跟御史台多有旧怨,尤其是张商英,现在已经是殿中侍御史
那几位言官,痛打落水狗弹章,几位监察御史和监察御史里行这些天来没有少写。带着丝幸灾乐祸,“王禹玉这回可是脱身不得。”
韩冈摇摇头。在朝廷中待得久,这个气氛如何感觉不出来。他冷笑道:“乌台今天是要发难。”
这是自然。宰执之中最方便下手只有王珪!
吕公著在冬至之夜表现依然可以说是忠,因为他并不知道内情,但王珪就完完全全首鼠两端,小人之尤。
皇后总是将弹章留中,御史当然只剩下在朝会上发难途。甚至在几天前,皇后将弹章初留中,包括韩冈在内,就有不少朝臣预计到会有这天。
而且王安石今天还不在。王安石是五日上朝,也就是跟所谓六参官相似——个月上殿六次,今天并不上殿。要是他在话,定然会站出来整顿朝堂秩序,不会让御史打乱朝会。御史们当然知道王安石能起作用,肯定是要避开他。
但章惇总觉得韩冈语气有些怪,有些担心看着他,低声问道:“玉昆,你该不会保王禹玉吧?”
韩冈跟王珪关系不差,这是章惇直以来都清楚。无论如何,王珪旧年也帮韩冈不少忙,尤其是举荐张载入京事上,是王珪搭把手。
而且章惇也知道,韩冈同样希望王珪能留在朝中。维持朝堂稳定,韩冈立场应该跟病榻上天子差不多——痛恨王珪皇后将所有弹劾王珪奏章并留中决定,只会是来自于福宁宫中授意。
但眼下王珪困境来自于他本人过错,向皇后对王珪恨之入骨,若是有谁帮王珪说话,徒徒惹上身骚不说,向皇后那边也交代不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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