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。”张璪开始最后誊抄,王珪这时候又站出来向皇后请示,“如今虽已承天子之意,定下太子监国,殿下垂帘。但众朝臣不知,其中或有不便。臣请先行将圣谕告知群臣,不知可否?”
王珪陪着小心地问着。
所有人都看得出来,王珪在心虚。而且他还眷恋权势,不甘就此退场。所以前面做事就没分寸。甚至为表示忠心,而拿着郑伯克段典故来作比。现在又想同时示好皇后和还不知情满朝文武——早步通知,就能避免有人做错事。
只是张璪觉得,就算王珪现在这卖力,皇后也不定会饶他。
不在其位,不谋其政——这是圣人教诲。但在其位,却不谋其政呢?
殿中唯不是宰执重臣,就是站在边,根本不说话韩冈。宰执们与皇后商议大小事宜,他句也不掺和。闭着眼睛,似乎跟天子样,睡着般。
蔡确匆匆看完王安石制书草稿,又递回给宋用臣。
“参政觉得如何?”
蔡确回复道:“回殿下。不需要修改,可以直接书诏。”
宋用臣遂又拿着草稿转回到张璪这边。向皇后却道,“还是先给内翰条热手巾擦擦脸。”
当年蔡襄在仁宗立储时,是唯没有上书请立英宗为皇储重臣。所以当这件事爆出来后,三司使立刻就没得做。英宗甚至看到他请辞奏章,就立刻签书批准。照规矩,重臣非罪请辞,天子要先驳回加以挽留。韩琦为此劝英宗,但英宗却说,万蔡襄不走怎办?
可惜蔡君谟,本来以他资望和能力,其实有望晋身两府。但他出外之后,没两年,就在服母丧时候病死。
而王珪今夜犯错,其性质比蔡襄更为严重。蔡襄当时不过个翰林学士,有他没他都样,而王珪可是唯宰相,他沉默,差点就将皇后和太子逼入深渊。
皇后并没有
茶早就赐,但张璪怕内急没敢喝,不过热手巾就没问题。
张璪连忙想起身道谢。不过站起来时,两脚阵发麻,吃不上力,软软得差点就此摔倒。还好被身后两名内侍给扶住,这才站稳脚。
拿着热腾腾手巾擦擦脸,张璪精神也为之振。只能跪坐小桌案,也换成配着杌扎几案。坐下来后,他立刻就动手将之誊抄。
今夜他写七份诏书。任命东宫三师,就是三份。韩冈资善堂侍讲,则又是份。此外还有皇太子册书及天子圣躬违和,由太子监国、皇后权同听政这两份。
剩下,便是招司马光入京诏书。这份诏书,并没有收回。王珪之前还特意请示皇后,不过皇后转回去请示天子,赵顼则回个“发”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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