军器监、将作监,交州蛮部分封,河湟诸部羁縻,许多制度都是韩冈与王安石、章惇、吕惠卿这干新党中人交流之后制定。韩冈看不到在旧党上台后能有幸免于难可能,即便衙门会留下来——这是肯定,几十个实职差遣就算司马光、吕公著也不敢随意废除——但其中制度却留不下来。
或许在天子眼里,相比起皇嗣传承还是小事,可在韩冈这边,却绝不是可以轻言放弃。
当然,韩冈不会蠢到只拒绝自己头上那份升任参知政事圣旨。赵顼那三份诏书,毕竟已经写好。
赶在重新睁开眼帘,双瞳中透着决绝之色赵顼眨眼之前,韩冈再次开口。
“参政之职,臣不能奉诏。”这回,韩冈改用词,不再是“不敢”,而是“不能”,同时,还明确仅仅是针对参知政事职,而不是侍讲资善堂。他跪倒在地,拜拜,抬起头,视线扫过太后、皇后、宰相、亲王,最后落在赵顼脸上,与已成废人皇帝对视着:“臣不辞万死,恳请陛下册立太子!”
心血,只为个参知政事,这个交换他绝不会做。
赵顼今夜几封诏令,已经触到韩冈逆鳞。他不在乎钱财,不在乎官职,但他不能不在乎他心血。
不仅仅是气学,还有新法所带来切——自从熙宁二年,他接受王韶举荐之后,新法就已经跟他脱不开关系。
这不是皇帝人东西。赵顼没有权力毁掉。
王安石,吕惠卿,王韶,章惇,还有他韩冈。这是数千上万参与到新法进程中人们心血。这关系到无数受益于新法百姓们生活。
王珪不提,薛向不提,那他韩冈来提。
虽然以药王弟子身份,第个而不是跟着其他人之后来请立皇太子,等于是在明说赵顼活不长。以韩冈在医学领域中分量,他现在做事旦传到宫
纵然今天赵顼自觉是逼不得已,但韩冈却绝不会认同。
如今大宋,之所以能从仁宗、英宗遗留下来财政黑洞和军事惨败中爬上来,是建立在新法顺利推行基础上。
新法不仅仅是旧党口诛笔伐聚敛之术,更是“国是”,是行之有效国家战略。
被开拓河湟可以作证!被灭亡交趾可以作证!被瓜分西夏可以作证!戒备森严辽国边寨同样可以作证!
旦旧党粉墨登场,主导朝局,那之前十几年新党所建立切,便会成为沙土垒砌大坝,在洪流中被冲垮毁坏。就算十几年后重新修起,造成伤害也注定留存,不可能恢复原状。而攀附在新法成就上,由气学格物所造就切,也将会是连锁性崩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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