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在局中,王珪时间失魂落魄当然不出奇,只不过相对于“不以物喜不以己悲”境界,当然是差得远。
苏颂和韩冈并肩走回太常寺衙门,韩冈只稍稍拖后小半步,以示对年齿和资历皆在自身之上苏颂尊敬。路上与不少朝臣擦肩而过,个个都是忙忙碌碌,只是当他们见到韩冈和苏颂并肩而行,都立刻闪到路边,不敢与两人争路。
苏颂向迎面而来*员们个个行过礼,转头问着老神在在韩冈:“玉昆,这回要真令岳复相又该怎办?”
“新学、气学之争,如今是靠权位就能分出胜负吗?”韩冈笑着反问,顺便向名在路边行礼将作监*员回半礼。
苏颂摇摇头,当然不可能。
但再怎说也不能旷工。四舍五入,也才睡两个时辰不到。韩冈纵然因为常年不懈坚持锻炼而精力过人,但犯困依然难以避免。
苏颂闻言便会心笑,难得能听到韩冈抱怨。
“做得过头。”苏颂是难得站在新党边,“若天子当真要让王介甫复相,这番恩遇也算不得什……只是,看起来并不像是要对王介甫宣麻拜相样子。”
“不是像不像事,天子夜访城南驿,不过是宠遇老臣罢,何曾说过要让家岳复相?”
苏颂轻叹声:“还是因为前几天事吧?”
天子为维持新学地位,几次三番地出手偏帮。但最终也没有变成让他心满意足局面。甚至可以说,新学在风雨中岌岌可危,而气学直都在稳定地扩张中,王安石被任命主持殷墟发掘,正是证明气学在学派之争上让新学狼狈不堪现实。
“既然不是,那又有什好担心?”韩冈笑容更加恬和,跟方才两人见到王珪截然不同。
从功绩上,如今天下大局,可以说是王安石手主导而成。没有变法带来西北拓张,韩冈也不会得到施展自己才华机会。韩冈从来没有否认过王安石功绩,纵然在学派上对立,但对王安石敬重却是从来没
“多半是。”
谁让王珪领着东西两府让天子下不台?直接将赵顼对北方野心挡回去,是三旨相公难得见大胆举动,但由此惹怒天子,当然会被敲打番。
不过这话并没有说出来必要,苏颂明白,韩冈也明白。
帝王心术本来就是要使得臣子因难以预料天子心意而感到畏惧。不过只要能够从局中跳出来,像赵顼这般刻意,作为旁观者看着便是觉得好笑。尽管当事人是很认真地在做。
王珪相位建立在对天子迎合上,与依靠个人能力而得到地位截然不同。天子喜怒,对两类臣子意义也同样是截然不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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