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正是。”韩冈点头,“说起海鲜,两广海蛎子只要用滚水烫过,加些姜蒜,不需要其他调料,鲜味也是世所难匹。”
“天下山珍海味不知有多少被埋没,能传入京城为数寥寥啊……”薛向感慨万千,“任职南北,便能吃遍南北,天子都没有这般口福
薛向连交州最近才流行起来玉冰烧制法,福建莆田保存荔枝时用红盐法,龙凤团茶和如今小龙团差别,都能条条地说得通通透透。韩冈都不禁怀疑起方才薛向说他对京城美食全然不晓,到底有几分是事实。
说起来,薛向也是靠自身才能才爬上同知枢密院位置,而不是像那些进士出身名臣,靠在地方养望,靠做御史弹劾,然后步登天。荫补出身*员天生就有道天花板,而且还不是透明。深信自己才干对朝廷不可或缺,如此自信,薛向恐怕绝不会在任何人之下。接受自己半开玩笑邀请,才会没有半点犹豫。
韩冈听着薛向从吴江鲈鱼,说到江阴刀鱼,在细细分析黄河刀鱼和长江刀鱼差别之后,又将话题转到太平州鲥鱼上,几杯酒工夫,扬子江江鲜都给他说遍。
薛向左手拿着酒杯,右手夹着片烤肉,脸上满是遗憾:“可惜会做河豚掌厨难寻,直深以为憾。”
“河豚就是血和内脏有毒,去内脏,浸清水泡去残血,差不多也就不用担心。就算还有些残毒,只要吃得不多,也不会有性命之危。”
“玉昆果然广博。”薛向说道,“但河豚去血时间久,鲜味也就没,连鲫鱼、鲤鱼都比不上,那还是河豚吗?”
“子正兄说得是。河豚确不能完全将毒血泡去,没那点毒性,鱼也就不鲜。要在毒和鲜找到最适合,不是名厨做不来。”韩冈附和两句,又道:“不过鲤鱼如果做得好话,也不会比河豚逊色。尤其是黄河鲤鱼。冬天从结冰黄河上将鲤鱼钓出来,直接就在岸边上做成鱼脍,不需要烹调,只要沾些酱料配合鲤鱼鱼脍冰鲜味道,就是世间第流美味。”
韩冈番话,让薛向击节赞赏,“食不厌精、脍不厌细,玉昆果然深得其中三昧。论起做鱼脍,黄河鲤鱼确是第,长江鲤鱼都要输上筹。”
“还是水质有别缘故。所以江鱼有江鱼味道,河鱼有河鱼味道,海鱼也有海鱼味道。比如海鱼,尤其是用海钓钓起加吉鱼,从登莱外海十丈深水下钓起,直接就在船上破开成脍,只需用带咸味海水做作料,更是有别于黄河鲤鱼,却也是点不逊色美味佳肴。”
“加吉鱼?”薛向皱眉想想,“听说是海中至鲜,登莱特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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