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相州民风向淳朴,如今却被闹得四民不安。这几日便要上书天子,把相州乱象跟天子说说。”韩忠彦看着李清臣眼睛,“乡里农户都只顾在田里挖坑,明年怎种地?”
“说得也是。昨天在驿馆中还听人说起,这几日片有文字完整龟甲,已经涨到近贯。如果不论衣赐,这个太常博士个月料钱也只有二十贯。”李清臣感慨着,“有着卜辞甲骨,只要挖出来百十片,置宅买田本钱就有,百姓哪有不趋之若鹜?来二去,民风就这给败坏。”
李清臣话中,隐隐地透着拒绝之意。在他看来,贯片价码是在
能这般确定。不过人臣私藏上古祭礼之器,而且说不定还是为天地鬼神之用,肯定是犯忌讳,肯定是不能说出来。
李清臣拿起托盘上银框放大镜来看,但完全认不出上面用刀刻出来文字究竟是什意思,只能用点头来掩饰自己无知。
幸而有李格非在旁解说:“仓颉初作书,依类象形,故而谓之文,其后形声相益,即谓之字。此乃《说文解字》序中所言。象形之文,形声之字,合起来,方是如今文字。由此可知,越是近于仓颉之时文字,象形之文越多,而形声之字越少。”
李格非虽然年轻,但番话说得条理分明,让李清臣眼神中多几分赞许。
李格非指着排开在托盘上几片完整龟甲和骨片,“‘象形者,画成其物’。甲骨之文远比篆书籀文,更为近于图画。多为象形之文,更近于上古。”他点着其中片骨片上个文字,“有些字如果当成图来辨认,还是能揣摩出其本意来。”
李格非手指指着个月牙图案,中有点,李清臣看几眼,略有几分犹疑地问道:“这是‘月’?”
“应该就是。若能全都辨认出来,殷商时礼仪,也能从中解二。”李格非慨叹道,“三礼《周礼》、《仪礼》、《礼记》,但其中有多少篇是后人伪作,那就难说……先圣曾言,郁郁乎文哉吾从周。虽然是想‘从周’,但流传下来三礼若是为后人所杜撰,那又该怎办?只能设法从源流上来找。”
这番话就是气学韩冈借助殷墟之文来颠覆如今儒门经义理由,倒是被越来越多人认同。李清臣摇头笑叹,“周监于二代”——正好这里就是殷墟。
李清臣也不清楚眼下局面到底是不是韩冈初衷,但切发展,都使得《字说》乃至《三经新义》,必须要面对殷墟古物质疑。
气学能不能争得过新学,那是另外码事,但新学确是被气学用力地扯把下来。按说给新学添堵,不是什人都能做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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