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冈正想着辽人到底会不会来。黄裳匆匆跨进厅中：“龙图，柳发川大营急报，辽人举兵来攻，兵马上万，请求龙图及早发兵救援。
“记得种谔之前在盐州，于西夏军内乱之际趁势掩杀，斩首也是超过两万。”
“其中有多少是死于内乱，有多少是死于官军
斩马刀，恐怕种谔自己也说不清楚。”韩冈说道。
而且眼下最大问题，有种谔在盐州斩获在前，这些斩首功，很难换来更多收获。
就跟当初刷交趾兵斩首
样，党项人首级越来越不值钱，贬值得很厉害。过去个首级也许能换五匹绢，但如今能换来匹绢就
不得。在元昊领军肆虐时候，十几级党项人斩首就能换来官阶晋升，但到如今，已经得从百开始起跳。
十分标准通货膨胀。
军之后，宋人逼着黑山党项日夜赶工，仇怨结得可就深。”萧十三转头看着罗汉奴，挑起眉，咧开嘴笑道，“辛苦两个月，怎
会让你们再上阵拼杀？”
……
五千。
万。
万五。
韩冈呼口气，摇头苦笑下。什时候辽人首级也能如此低廉，就可以算是功德圆满。只是不知道还需要多少年。
而且现在最让人恨，是斩获七百契丹骑兵。如果他们身份能够让人信服确认，甚至能抵得上十倍党项人，可是眼下能明确其身份证据，除武器、发式、战马和些随身小饰品以外，便没有更多。这些证据，供韩冈等将帅做出判断已经绰绰有余，但战后论功却远远不足以让人确认，最关键，就是没有旗号。
纵然河东、麟府两军心中发恨，也是没用。韩冈不会支持他们上报，而且即使上报，朝廷那边也不可能承认，否则日后保不准就是几千上万契丹斩首冒出来。
不过这样来，等到朝廷功赏下来，可能会有些乱子。幸好城寨修筑正在进行之中，还是有弥补机会。以辽人贯作风，还有萧十三本人之前表现出来性格，多半不会放过。
只是在数万辽军大张旗鼓地进驻武清军后，胜州这边上上下下就提高警惕，辽人当也能探查得知。这看，辽人会不会来，又值得商榷。
两万。
数字不断地增多，多到让人难以置信地步，最后停止在两万三千，直至让人麻木。
韩冈将整理出来军功簿放下，对身边李宪道：“不过真正属于被官军亲手斩杀部分，大约只有万出头。”
李宪五味杂陈地感慨着：“别说万，就是五千。放在过去，已经可以让天子告祭太庙。”
“可惜西夏灭国后党项人，成斩首功行首，只做大买卖。”韩冈笑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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