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怎
会奢望此事能瞒得过龙图？就是远在东京
朝廷那边也难以瞒过。龙图前两天就说
，‘斩首即便多个
万两万，功赏也不会按照比例增加多少。让他们开开心也好，当真以为朝廷好欺瞒不成？也不看看伤亡才多少，能瞒得住谁？当真以为销空额就能糊弄过去？’”
折家叔侄二人被黄裳转述批得哑口无言。韩冈确是行内人，说话针见血。
就听黄裳接着道：“龙图还说，西军善战，不过谎报、冒功本事也不差。就如荒漠里那些黑山党项，放在陕西也样不会放过。所以是见怪不怪。龙图还说，你们去割首级时候小心点，契丹人马军说不定就在哪里游荡着。”
折克仁态度端正，欠身道：“多谢机宜提点，克仁必转述给家兄。”
黄裳摇摇头：“折府州那边，是遵正兄受命去。
这边只
克仁神色也变得尴尬起来，想否认，却在黄裳诡谲笑容中个字也说不出来。过半天，才言辞干涩地问道：“龙图知道？！”
黄裳转回视线，又追着渐渐远去那龙部人马：“南下黑山部族差不多有三五万之数。路上艰辛，加上各部之间争夺食物、财物，倒毙于途有三四成之多。这些事可都是五十报到龙图那里。现在又是冬天，尸首短时间之内不会腐烂。那些首级割下来，谁知道是死在什人手中？难道不是这样？”
折可大、折克仁脸色难看已极，韩冈当真是知道。本以为还能多瞒两日，谁能想到尚未开始就给点破。
“那可是成千上万。”黄裳顿下，唇角又翘起，“少说也要超过万。万斩首啊……”
拖长音调说罢，黄裳呵呵两声笑，把折可大心肝都带颤。
自来冒功没有这般肆无忌惮，真要给揪住，罪名可就大。
现如今，是李宪和折家两边分账，河东军和麟府军将领们等于是互相拿把柄，不怕对方戳穿。等到事情做出来，再报与韩冈。到时候，韩冈也只有选择支持。但在动手前，就给韩冈拿住，这件事还怎继续下去？谁敢认为总是很和气韩冈，不会下手杀人。
折克仁长叹声，“此乃家兄和李经制时糊涂，尚幸犹可挽回……”
“没那个必要。龙图说，分账时候好生商量妥当，不要闹出事来。闹到朝廷那里，前面功劳可就没人认。”黄裳又是微微笑，他笑容越发地让折家叔侄二人看得心惊胆战，“多少贼人都是因为分赃不均，闹将起来后，被官府拿住，可不能犯跟他们样错。”
黄裳说得刻薄，折可大更为尴尬，而折克仁叹声，“龙图洞烛幽微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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