曲珍停下脚步,怔怔地望阵声音传来方向,猛不丁出声唤道:“十四。”
“太尉有何吩咐。”
紧随在曲珍身后名十四五岁少年闻声便上前步,他有着对跟曲珍相似招风耳,这也是大部分陇干曲家族人
高永能平躺在床上,蜡黄脸上不见丝血色,嘴唇都是惨白。呼吸声细不可闻,胸膛不见起伏,仿佛个死人。
随军疗养院中捆扎伤口专用细麻布条在头上绕圈又圈,黑糊糊药膏就抹在麻布下伤口上,但血水还是从包扎处不断地渗出来。只有从这里,才能看得出高永能他还有口气吊着。
营中医官对这样伤势束手无策,和几个护工站在边,不知该说什,也不知该做什。高家几个在军中子侄都跪在榻前,个个哭红眼。
“君举……高君举!”
曲珍俯下身子,在高永能耳畔连着唤几声,见他始终没有反应,无奈地摇摇头。
虽然常言说瓦罐不离井边破,将军难免阵上亡,但兔死狐悲、物伤其类,看到高永能现在惨状,曲珍连安慰人话都没心情说。直起身,吩咐医官好生照看,就大步地离开临时安置伤员这间小庙。随军疗养院中气氛让人感到十分压抑,曲珍刻都不愿意在其中多加停留。
高永能是个时辰前,在城头上被枚十几斤重石弹击中头盔,句话也没有就这倒下去。再坚固头盔,也经受不起霹雳砲抛射出石弹,就算是从敌楼墙壁上反弹过来也是个结果。那是用来摧毁城墙武器,血肉之躯挨下,砸中还是头颅,没有当场阵亡,已经让人很是惊讶。但高永能脑袋还是跟着头盔起陷个坑下去,按照医官们说法,这叫做颅骨骨折,无药可医,包扎下,仅仅是尽人事而已,能不能活下来,得看老天爷心情。
城外霹雳砲目不是伤人,造成伤亡虽多,也只是附带。党项人平均每天都能新造出三架霹雳砲,以替换旧有霹雳砲损坏后缺口。用霹雳砲来摧毁城墙,只要盯着个点来轰击,刚刚修筑成功没有多久墙体,根本支持不多久。
而事实也正是如此。在经受数日积累伤害之后,盐州城墙体,尤其是西壁城墙,有很多地段外侧都坍塌下去。原本能供四马并行城墙,只剩下半宽度。有几处更为严重地方,都出现从内到外裂痕。
走出随军疗养院,石弹撞击城墙轰鸣声重又在耳畔响起。都快入夜,红霞已经映着半幅天空,可党项人攻势还是没有停息,轰轰震动,让人不由得忧心起那道已经千疮百孔垒土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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