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终韩冈还是在暮色降临前结束他工作,放下手中卷宗和毛笔,亲手整理好,将之交给名小吏,装订好,然后送去京城。
“劳都知久候。”韩冈走过来,先向李宪表示歉意。
李宪笑道:“龙图乃是为国事,李宪自当静候。”
韩冈和李宪终于接上话,黄裳如释重负,松
“龙图声名早已闻达于天下。听到龙图要亲审,干人等多半就慌,等到过堂,哪里还嘴硬到底胆子?当年包侍制权知开封,许多时候,他问上句,被审全都是老老实实地答话,没人敢于欺瞒句。”
李宪拿着包拯来比韩冈,算是句奉承,但黄裳倒没觉得不合适。包拯最多也不过个直学士,韩冈可是正经八百学士,且在民间声望,也不比阎罗包老稍逊。
“不过这个案子如此定案,刘六回去,就不知道能不能养得大。”黄裳叹道:“就怕有人贪于刘家产业,铤而走险。小儿易夭折,般而言,是没人会深究。”
有些富户晚年得子,成年兄长为不至于减少自己能分到家产,对于幼弟往往都是杀之而后快,这样案子其实并不鲜见。但只要是无人首告,官府根本就不会去追查。尤其是般人晚年得子,往往都是妾室所生,没有可以依仗娘家,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任人摆布。因为种痘法已经在河东逐步推广,居高不下幼儿死亡率会有个大降幅,但要说降得多低,还是不可能。
但李宪知道,黄裳铤而走险,说不是刘六两位兄长,而是其他贪婪黑手,“万刘六夭折,刘家可就不妙。就是当真是病夭,也会被说成是二兄害死。府中、县中豺狼虎豹,不将刘家拆解入腹,恐怕是不会干休。”
“正是这个道理。”黄裳点头,“刘六旦夭折,到时候,刘王氏肯定是要与刘大和刘四拼命。渔翁得利不知有多少。”
说半日,天色已近黄昏,黄裳时不时地偷眼去看韩冈,心浮气躁起来。
李宪在公厅中坐半日下来,他带回有关陕西最新军情,韩冈却连问都没有问,直低头在审阅着判状。黄裳虽然在谈笑,但他胃都开始疼。陪客陪得太久,难道要等到夜里不成?但韩冈依然是稳如泰山,将卷宗份份地查看。而李宪则是并不在意样子,与黄裳聊着天。
韩冈宁可晾着李宪,也要先行审查太原各县呈送上来判状,直白明确地表明自己态度。不过李宪就坐在公厅中等候韩冈,他态度也同样明确。
黄裳再没有经验,也能明两人不合常理举动所代表意义,但他并不是很明白,为什韩冈突然间对西北战局冷淡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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