环庆副总管高遵裕看过收在竹筒中纸条。“城中西贼守将上来。”他声音低沉而缓慢。
鼓号喧嚣声中,嵬名阿吴行人出现在城头上。西夏国战旗在敌楼上升起,以西夏文字书就“嵬名”将旗随风招展。
宋军来势汹汹,西夏国中其他部族皆可降,唯独嵬名家不能降。嵬名阿吴受命领军镇守灵州,在灵州成为决定大白高国生死关键时候,也只有王族值得信任。
当第缕晨曦划开笼罩在贺兰山下兴灵平原黑暗,寂静夜营地又重现活跃起来。在为点卯而敲响军鼓中,宋军将士们迎来决战之日。
激越战鼓声传遍四野、铺天盖地,环庆、泾原两路宋军列队而出,汇入灵州城南门前原野上。指挥使们骑着马在阵前来回奔驰,都头、队正在队列中高喊,同呵斥着手脚笨拙、影响队形士兵,让浩浩荡荡阵势逐渐成形。
就在军阵之后,是四十具各色攻城器械。
纵然党项人费尽心力地去砍伐树木,去烧毁民居,却也不可能将原野上每寸土地都给检查遍。木料最终还是找到些,以党项工匠能力,这些木料就只能当作劈柴,在宋军工匠们手中,却依然用捆扎、镶嵌等工艺拼凑齐架架攻城器械。
半个月时间,总数二十多架霹雳砲,以及十五具云梯都打造完毕,整齐地排列在阵势之后。矢石、战将,双管齐下,在足以攻破灵州城防,而且高遵裕还有其他手段破城,即便此事不成,他照样能走进灵州。
两路联军数千骑兵,早已提前出营。他们分成十余部,铁蹄连声,游荡在军阵周围,五里之内尽可以看见他们身影,护翼阵势地顺利展开。
座三丈有余高台矗立在中军本阵中,战鼓在高台下擂动,赤裸着上身鼓手挥动鼓槌时,块垒分明肌肉上青筋根根迸起。他已是汗流浃背,但激荡鼓音依然充满力量。
高台正中是张交椅,面鲜红如血大纛竖在交椅之后。此时只有名掌旗官和两名护旗小校立足台上,交椅空悬,争得着它主人走上高台。
两艘飞船悬浮在高台上方近三十丈高空。飞船吊篮中,两名瘦削士兵正忙碌着。他们是主帅眼睛,有“远见”之名,这些天来,多次发现准备偷袭大营敌军,并将灵州城中战略要点看个通透。此时他们双眼扫视战场远近,时不时便抛下个装着城中守军最新动向竹筒,及时提醒下方主将。
又是个竹筒从天而降,名高大健壮亲兵右手在空中挥,便将竹筒攥在掌心。随即他转过身,恭恭敬敬地将竹筒呈送至灵州城下十万官军主帅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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