匆匆辞韩缜,韩冈便起身去求见天子。
脸上已经恢复平静,看不出异样,心中却是在叹息。
天子召回种谔,也是在情理之中,但为此付出代价,却是六路中战斗力最强鄜延路,就此只能做看客。
种谔这个赌徒又是在赌,赌天子不会将已经出阵大军给召回。
只可惜这次他又赌输。
不济,这是必败之局。”
“种谔若没有几分把握,他不会出兵。他敢出兵,自然是能因粮于敌。党项人囤粮地点,必是已经遣细作都打探到。”
“因粮于敌。”韩缜哼声,“这个风险玉昆你知不知道有多大?”
“党项人常做,官军样能做。”别人倒也罢,韩冈却知道种家摆在横山南北耳目有多厉害,“当年在罗兀城,之后在横山,种谔都曾因粮于敌,从来都没有在粮秣上出过差错。他是老用兵,又是想立功劳,哪里会犯蠢?”
“玉昆,你与种谔相熟,所以信他,但天子能放心吗?”韩缜看看韩冈,“即便给种谔做到,但他提前出兵,其他几路人马会怎想?如果朝廷不将鄜延路兵马召回来,其他几路将帅会怎做?是干看着,还是跟着起出兵?其他人能有种谔本事吗?”
等他回去后再协同其他几路起出兵,鄜延路兵马绝不会还有现在士气。六路中兵力最多路,被当作主力路,仅仅是经过场垫场戏,就给废掉大半。这仗,想赢是越发难。
若说到赌性重,当今将帅中,种谔算是排在第。
当年他夺占绥德城,种谔就在赌,赌天子会留下绥德城,不会理会枢密院反对。结果他赢,同时也输。绥德城靠郭逵谏言保住,但种谔本人则是被投闲置散三年。
罗
“……承蒙内翰提点,但这件事韩冈还是得说。”韩冈沉默片刻之后,向着韩缜拱手揖,大义凛然,“今日事,天子听与不听,自有其判断。但韩冈为人臣,却必须得说,否则便是不忠。”
韩冈现在已经冷静下来。
韩缜说得没有错,种谔提前出兵,放在其他几路兵马眼里,是彻头彻尾争功——虽然他们这想并没有错。但要是他们为与种谔争功,起提前出兵,那战局只会变得不可收拾。
各路粮草都还没到齐,民夫、骡马也样,甚至连兵马都还未完全就位。贸然出兵,最后结果必然是大家都不想看到。
方才番话如果没在韩缜面前说,那怎样都没关系。但既然已经说出口,就必须在天子面前留个底档。否则日后被捅出来,天子面前可就难看。韩冈可不会将自家把柄放在不能相信人手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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