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致远应当听说过他名号。”沈铢顿
沈铢双手抓起桌上公文,装着在读:“‘前任信州巡检,为廖恩事勒停。’”说着便忍不住笑,“两人前后,同在天都来三班院等差事,致远,你说此事可笑不可笑?”
叶涛这次却没笑,摇头叹道,“官亦官,贼亦官。官即是贼,贼亦是官。”
沈铢收起笑容,将纸笔丢,叹道,“如今两府诸公,可都不在乎这点小事。”
正说着,就听见外面暮鼓声响起,终于到下班放衙时候。
沈铢和叶涛随即起身。沈铢先去正厅,与审官西院众僚属起向两位判院行过礼,便和不耐烦叶涛同向外去。
兵力不振南方,福建路都给闹得地覆天翻。最后路中实在奈何不他,只能奏请朝廷发兵。天子遣王中正去。当时还有人反对,谁想到王中正领军方至,廖恩就立刻跑来投降。
没打上仗就赢,当然不能说是王中正能力出色,叶涛也不觉得是王中正名声有多大,将廖恩给吓得跑来归降,分明是老天帮忙,让王中正捡个大便宜。
“对。”沈铢放下笔,“说到廖恩,这两天从三班院传来个笑话。”
“什笑话?”叶涛将赵隆铨叙公函丢到边,很有兴致地问着。
“廖恩不是降顺吗?所以他便被授官职。今日来京中三班院缴家状,好得个差遣回去。”
沈叶二人急着离开,脚步匆匆。走在两人身前,还有个个头不高,却健壮如磐石身影。
那个矮子身上衣服并非官袍,在皇城中,就是亲王也得好端端穿上公服,只要有官职在身,没人能微服而行。看就知道是个没有官职布衣。但几名武官见到他,不是立刻让到边,就是上前问好。
趁着那人和几名武官停下来说话,叶涛和沈铢超过去。
在擦身而过时,叶涛用眼角瞥下,是个满面虬髯、相貌有几分狰狞汉子。但围在那汉子身边几名将校,却无例外地带着几分谄媚笑容。
向前走十几步,叶涛方低声问道:“那是谁啊?”
叶涛嗤笑声,“得官身,也是个贼。”
“致远你是知道,家状文字立有定式。廖恩家状是这写,‘自出身历任以来,并无公私过犯’。”
叶涛顿时放声大笑起来,声震屋瓦,连声道:“好个‘并无公私过犯’,好个‘并无公私过犯’!”
沈铢没笑,他摇头,“这还不算好笑。跟廖恩同时在三班院缴家状候阙*员还有不少,其中就有个出身福建。你可知他递到三班院家状是如何写?”
叶涛笑声收止,擦擦笑出泪水眼角,“是怎写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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