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冈对苏轼自从出外之后文风改变很是欣赏——不仅仅是韩冈,士林中对苏轼评价也是越来越高——不过韩冈从没打算跟苏轼做朋友,而从苏轼那边来说,当然也不会喜欢连诗词都不会韩冈。他身边来往友人都是文采风流才子,韩冈可够不上标准。就算没有旧时点过节,完全不同类型两人也不会有多少交集。
是为己私利……”
“在军国政事上,私德从来都是枝节。只要能顺便记得帮百姓把,不是认为盘剥民力是理所当然,就已经是很难得。”韩冈双目清冷,盯着前方虚空,犀利如刀眼神仿佛能扒皮抽骨,将人看到骨头里般,“可惜这样士大夫实在是少。”
王旖不太喜欢丈夫现在表情,勉强地转过话题,“那官人不喜苏子瞻诗词,就是因为他说过出来做官就是为享受?”
“谁说,最近诗作为夫还是很喜欢,只是不喜他早年作品。”韩冈辩解道,他前生所喜欢东坡诗词,在眼下只出现半,都是出外任官之后所作,“苏子瞻早年诗词,也就只是有文采而已。同是咏明妃,他那篇就远比不上岳父之作,失之浅薄。”
同样是咏王昭君,王安石两首《明妃曲》传唱时,人人争相唱和,就是司马光都和首。“君不见,咫尺长门闭阿娇,人生失意无南北”,“汉恩自浅胡恩深,人生乐在相知心。”前首,叹世事如,无论中外;后首甚至藏良禽择木而栖,臣亦能择君想法。而苏轼“谁知去乡国,万里为胡鬼。人言生女作门楣,昭君当时忧色衰。”说浅薄已经是很宽容。
而且苏轼在反对改变役法时也说过,没服衙前役,在*员家中免费做工百姓,*员家中就未免显得“雕弊太甚,厨传萧然”,“则似危邦之陋风,恐非太平之盛观”。士大夫“捐亲戚,弃坟墓”,为取乐是占很大部分原因,不仅仅是为天子和国家做事。
按照后世话说,早年苏轼,缺乏人文主义关怀,对百姓只是挂在嘴边符号而已,触犯到自己利益就会抱怨起来。直到出外后,在外任职数年,才有些改变。
“苏子瞻近来作品,佳作连连。‘明月夜、短松冈。’可不是寻常笔力能写出来。”
“倒也是。”王旖点点头,苏轼这首悼亡词,伤痛感怀之处不输元稹,意境则犹有过之。此篇出世,便在旬月间传遍大河南北。
“‘会挽雕弓如满月’更是值得痛饮大白。”韩冈笑道,却见王旖神色淡淡,知道这等豪放派诗词,不合此时大部分人胃口,“如今他在湖州任上,想必又有佳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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