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冈这下可就有些头疼。
天子态度已经出来,加上西军是自己基本盘,不便拦着他们立功机会。想想,道:“横山已在官军手中,银夏唾手可得。禹臧花麻久欲投献,兰州也可轻易攻取。但兴庆府道远路长,其势难攻。”
“可是因为瀚海?”赵顼诘问:“从兰州沿着黄河走,不用过瀚海吧?”
“陛下明鉴,自秦凤和熙河出发,可以直逼兴庆府,不用穿越瀚海,唯问题是粮秣供给。两路储备粮秣可以保证驻军食用,但不足以维持总数可达十万人马大军远征千里。相对而言,鄜延、环庆两路情况就要好不少,身后是白渠粮仓,又有京兆府百万石粮草储备。可偏偏有七百里瀚海阻隔。让步兵来走,最后能出来三分之就很不起,至于骑兵,又怎攻下灵州和兴庆府?”
韩冈话声顿,郭逵立刻开口:“陛下,韩冈所言甚是。西夏大国,兵马众多,非交趾、河湟可比。如今势弱,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。要想次攻下兴庆府,确不易。不如先攻下银夏和兰州,在两地做好准备,然后举合围。”
王珪撺掇着天子早攻西夏,莫等痛失良机,元绛在旁敲着边鼓。
韩冈有趣地发现。他自进殿后,只见王珪和元绛在说话议论,其他几名宰执都没插话。不由自主地揣摩起几个没开口宰执态度来。
吕惠卿多半乐见速攻西夏。朝廷要钱要粮,自然是要加强手实法推行。不过如果士绅们反弹得太厉害,为维持后方稳定,赵顼也有可能拿吕惠卿开刀。这件事完全说不准,得看形势变化。
吕公著最近受打击,由于陈世儒弑母案牵连,在朝堂上分量大跌,连累着西府被东府死死压住,连军事上议题也给政事堂占据主动。
而没说到钱粮,新入枢密院薛向,暂时也不好开口。
韩冈暗自点头。这老家伙应该是明白自己意思。既然攻打西夏不可避免,那就
枢密院中,唯在军事上还有着足够发言权郭逵却是沉默着。
从郭逵表情上,看起来方才殿上商议,天子表现出来态度,并不打算派他去总掌攻夏战事,甚至是并不准备派他去前线——以郭逵身份地位,去前线,指挥权自然而然地就会聚拢到他手上,就是种谔恐怕也抵挡不。
也许能从他们态度上下手……
王珪、元绛此时已经番话说完,赵顼点头开金口:“辽国内乱当是定局,没有辽国支持,西夏岂能抵挡得官军?韩卿,你看看西夏该如何攻打?”
韩冈正在考虑用什说辞说服天子,赵顼就已经下定论,不再是攻不攻,而是怎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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