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兄长告辞出来,走几步,吕升卿回头张望,房中吕惠卿这时又投入到工作中去。
今天番深谈,从头到尾,他就没见兄长怀疑过韩冈所主持襄汉漕渠工程能否取得成功。
稍稍回想下,吕升卿悚然而惊,不仅仅他兄长没有怀疑
出来,他兄长对自己在军事上发言权太低而有所不满,但他聪明地闭紧嘴,并不搭话。
说两句心头不痛快事,吕惠卿回到正题,“虽说这次不定会有个掌旗,但经略各路帅臣都有筹备责任在。如果韩冈不能在开始就参与进筹划工作中,等到旌旗西指那天,他也不可能被临时调往陕西去担任主帅——不去种树,却想着去摘桃子,决然没有这个道理!更别说韩冈本人外示谦和、实则高傲,又顾忌着受人议论,就是天子要他去,他都不会答应。”
吕升卿低头想阵,确是这个道理,不过这得有个前提,“万王禹玉定要韩冈去陕西怎办?”
吕惠卿笑,他扳起手指:“如今两府加起来只有六人。这里不用多说。元绛赶在致仕前进两府,能多荫补几个子孙、门客,已经是心满意足,不会有心跟人争什。也就是王珪心希合上意在推动攻打西夏。”
“西府那里,吕公著巴不得有事能拖下天子攻取西夏盘算。章惇不会反对,当然,他也不会明确支持,他还要顾及跟韩冈交情。郭逵肯定是想着去陕西,但他若是去,就必然要设立宣抚司——他个武将,天子能放心?两府中也没可能会同意,御史们更是乐得有个好靶子。既然自己去不,郭逵就不会支持韩冈去帮种谔,两边可是有旧怨,多半会推荐赵禼和燕达。”吕惠卿冷笑声,“你看着吧,就是王珪也不会愿意看到韩冈在战场上得意……天子也会顾虑着韩冈在陕西立下大功后,还怎挡着他,不让他进两府。”
吕升卿默默地听着,不停地点头。他有种感觉,吕惠卿这样不厌其烦地番话说下来,与其说是向他解说朝堂上局势,还不如说是他兄长正在通过向人倾诉来整理思路。
相比起心推动对西夏开战王珪,吕惠卿这年来心思都放在手实法上,他要登上相位,就必须有所成就。推动战争,他争不过努力向天子靠拢王珪,自己立足点在哪里,吕惠卿比谁都清楚。
边是向西夏开战,边则是纵贯千里大工程,两桩大事同时进行,对人力、物力……最关键是对财力上需求,至少要比现在财政支出多上成到两成——也就是千万贯上下。
钱从哪里来?
吕惠卿得意地轻弹手指,自然是要靠推行新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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