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他文章你也不是没有看过,确是平平无奇,不见华彩。”沈括故意反驳道,“文章讲究韵味悠长,言不到而意到。韩冈文章却是少有典故,文字也失之于繁芜。按刻薄点说法,直如胖水牛,臃肿榔槺而不见妩媚。”说着又摇头哧笑声,啧啧嘴,“苏子瞻好利舌头。”
沈博毅争辩道:“初看确如此,可再想想,读他文章,可会产生半点歧义?他文章中说事,又是哪件不深刻入骨?直是刻意如此写来。而且诗词歌赋写得不好是回事,能不能写则是另回事。韩冈几年间,文字有十数万言之多,难道连首诗阕词都写不出来?只要想写,乡儒拿着韵书也能拼凑个四句、八句出来,何况进士第九韩冈!”
“那韩冈为何如此?”沈括转着茶盏,慢悠悠地问着。
“则应是心不在此,第二当是不想让诗赋拖后腿。韩冈于诗赋肯定是能写,但多半写得不好,枯
结束对方城轨道检视,天色已然不早,韩冈、沈括行便在方城县歇下来。
在方城知县诚惶诚恐招待下,吃过拖长时间晚饭,回到寅宾馆房中,沈括喝着消食清茶,问着儿子沈博毅:“你跟着起走也有几天,对韩玉昆,你怎看?”
沈博毅有些紧张,沉吟好阵才试探地说道:“韩玉昆确是奇才。日后入两府不在话下。就是年纪太少,对他眼下前程恐有阻碍。”
沈括眉头微皱,心下不愉。都是给人说滥评语,还有自己说过话。也就是说,这两天与韩冈相处,他什都没看出来。自家儿子见识平庸他是很清楚,但再次被确认,沈括心里还是觉得不舒服。
“就这些?”声调有些尖锐。
沈博毅身子颤下,连忙道:“只是把年齿放边,韩冈胸中确有篇治国大文章……韩忠献【韩琦】在他年纪,差得不知多远。之后忠献公能方过而立便晋身两府,不过是因人成事,撞大运而已,之后才显出本事。”
沈括摇摇头,失望道:“不是要听这些。”
沈博毅神色更加紧张,“孩儿是想说,以他聪明,难道当真不能作诗词吗?”
“哦,为何这说?”沈括闻言喜,对错不论,以自己儿子性格,能有想法就是最好。
被父亲追问,沈博毅心中发慌。但看见沈括鼓励眼神,他大着胆子说起自己想法:“都说韩冈不通诗赋,但西太宫中那首枯藤老树,到现在都没人去认。传说是韩冈,也有人怀疑。但往深里去想,这样首小令,纵使如王介甫和欧阳永叔,辈子又能做出几首?不是对此道不屑顾韩冈,谁会放着不认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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