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都没听说过平板玻璃,还不知是什时候才能造得出来。要像他要造铁船,要是十几二十年工夫,那就又是笑话。世人都说韩龙图言九鼎,但在严素心心中,却是常常说话不算话。
本来出去时候,说好最多十天半个月就能回来,但现在三个十天过去,却还不见人影。
“冤家,怎还不回来!”严素心喃喃着。
正在为严素心编着发髻小丫鬟停手,“娘,说什?”
“……没什。”严素心脸红下,放下铜镜。
午后小睡之后,严素心打着哈欠坐起来。钗横发乱,斜靠在方枕上动人身姿中满是慵懒。
房内空气中带着湿润水意,严素心挽挽散乱下来青丝,问道:“才下过雨?”
“才下过,很大雨,转眼就过去。”
贴身小婢说着,就将挂在窗前竹帘拉起半,然后严素心就看到窗外丛纤细湘妃竹。
夏日阳光透过修长如剑叶片,洒在竹枝上,枝叶上滴滴水珠如同宝石般闪耀。被遮掩光线下,娥皇女英斑斑血泪所染成紫黑,与斑驳树影交织在起,如同落在澄心堂纸上滴浓墨,全然都晕开去。
夏日午后转运使公廨后院是安静,从窗外传来读书声。那是设在西院蒙学,韩家排行在前三儿女,已经就学读书。上午个半时辰,下午个时辰,三刻钟节课后,就能休息刻钟,课程和进度都是韩冈安排。
严素心知道,对于小儿开蒙,韩冈向放在心上。并不是只看到自家儿女,而是放眼天下,说是要教化万民,为世作则。
方才刚刚结束阵骤雨,让从门窗处刮进来风清凉许多,让人难耐暑热也散去。
襄州属于京西路,可偏偏却是南方气候。直以来都在西北严素心住得并不习惯。
她曾听韩冈说起过,在过去,襄州属于荆州范畴,甚至是荆州核心,不过如今却是属于京西,是荆襄、乃至岭南通往中原门户。自家丈夫这些天来,就是为让门户之后通道能更为畅通而奔波劳累。
严素心坐到梳妆台前,让贴身小婢帮她梳理着头发。拿在手上新磨铜镜中,照出是张正处在最艳丽时刻如花玉容。纤细手指抚过镜面,从深如潭水眼眸,到挺直鼻梁,再到,就是还有些模糊。
前些日子,她丈夫还让人辛辛苦苦做出幅水银镜来。银亮亮,确是照得纤毫毕露,但没几天镜面就给磨花,再派不上用场。王旖笑他说水银镜就是个样子货,又贵又没用。但她们丈夫却说,若是有透明平板玻璃护住,就能把铜镜给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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