快点、慢点都无所谓,能在时限内完工就行。”韩冈说着,沿着溪水河畔走起来,走两步,见沈括跟上来,就偏头笑道:“唐州收税难易如何?”
“京西民风彪悍,税赋征收不易。”沈括摇摇头,“要是在两浙,半个月时间至少能收上来九成。”
“也是两浙富庶,京西收成本来就不算多,交税却不比江南少多少,自然要难些……但有个七八成,也够抵上朝廷要数目。”
“说得也是。”沈括点点头,“能收都收,剩下就算再催逼,也不定能收得回来,弄得百姓卖儿卖女就不好。”
“将下面胥吏管束住,收满足额也不是难事。”韩冈说道。
“如何管得住?”沈括叹声,韩冈说得根本是废话,“重禄法也只让他们手伸得短点而已。”
大宋国策是虚外守中,除边州,禁军兵力都集中在京畿,外路为数寥寥。而在经济上也是如此,除边州以外,国内各路每个州县在留足定积存后,剩下税入都要上交朝廷。上缴税入,额度基本上都是确定,但这个额度并不是征收数目。
夏秋完税之日,官府从百姓手上收钱,从来都没人能指望可以百分之百地完成,预定征收税额远比实际需要要大得多。般来说,能征收到七八成就能有足够上缴朝廷数目,以及补完州县年来消耗仓储。至于多下来,也不可能私分掉,照样要运回京城。上交多,就能为当地守臣换回个优良考绩,以及个干才评价——可要是在征收过程中,闹出乱子来,亲民官们就那就别指望能有好结果。故而能收个七七八八,剩下欠账着人去慢慢督促就是,*员们般都不会逼得太紧。
但并不是说这个时代官府治政有多宽松温和,实际情况正相反,只是把住不让百姓造反底线而已。在田赋丁税之外,还有折变、支移等名目繁多附加税,这些钱素无定额,全凭税吏们张嘴。使得百姓们最终交到税吏们手上钱粮,许多时候都能涨个五成六成,甚至倍、两倍。这些钱,则是可以私分。交部分给朝廷做个样子,剩下大头则是*员、胥吏各自分肥,这早已成世间通行规则,也仅有少数*员能够做到清廉二字。
说起来,如果当真按着税额来征收,将苛捐杂税概罢去,倒不见得会有几人逃税。王安石当年提议变法时候,在系列奏章中都提及此事,谓此乃致乱之源。因此之后颁行于世新法,对中等以下贫民多有倾斜——免役法向五等户征收免行钱也不算很多——但朝廷收入上损失和增加部分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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