富弼话中似乎也有求医问药打算,但韩冈想想还是决定不去出这个风头。
他对医术其实这些年来也不是没有研习,但诊脉关是要靠经验累积,韩冈由于种种顾虑,又不敢放手去练习,多年来根本就没有任何进步。望闻问切都不会,还指望什?
在富弼面前对病症说三道四,无论能不能治好,日后麻烦肯定少不。可能是脚气病,也可能是风湿,又或是其他种类疾病,说不准事。还是按照市井中传言,韩冈他只知如何医万人,却不知如何医人。
不过随口提点两句也没什:“韩冈有闻,世间有句俗话叫药补不如食补,也许是文潞公日常饮食关系。”
富弼也没当真认为韩冈能开出药方,他脚病时好时坏,也拖多少年,多少名医都看过,就是不见大好。韩冈随口之言,他也就随便听听,“倒是有几分道理。过两日就去问问文宽夫他日常吃些什。”
,韩冈也不可能崖岸自高。官场之上,面子都是互相给。
富弼笑笑,转身领着韩冈往厅中去,步步地慢慢迈着阶梯,富绍庭也上前扶着富弼。
等分宾主坐下来,富弼拍拍自己腿脚,笑道:“这两条腿,年比年差,要是换做过去,应在照壁前相候。”
“韩冈岂能当得起老相公如此重礼?如今已是折福,再来恐怕也要折寿。”
韩冈个劲地谦虚,反正高帽子不要钱,丢给富弼多少都无所谓。
喝着茶汤,富弼和韩冈谈天说地,以两人心性城府,自然不会交浅言深,只是说些朝堂上趣闻轶事,又或是韩冈在陇西和广西见闻,半句也不提变法之事。不过富弼对韩冈赞赏,溢于言表。
富弼似乎不想再听韩冈说着日常听得太多奉承话:“文宽夫其实过去腿脚也有问题,只是不知怎回事,自己就好。”他叹口气,“老夫可是没这个运气,文宽夫倒是荐几次他日常所吃药,但不论老夫怎吃,都不见好。”
富弼番话似有深意,韩冈也能想得明白,只是不便搭腔,就只从字面意思上去理解。
他前两天刚刚见过文彦博,并没有发现他腿脚哪里有不便,但他确听说过文彦博过去有足疾。
当今天子在即位之初,曾经问人道:“文彦博跛履,韩琦嘶声,如何皆贵?”——韩琦声音尖细,而文彦博则是腿脚不便。得到回答则是,“若不跛履嘶声,陛下不得而臣。”——文、韩两位若不是有这等缺点,陛下你怎有资格让他们当臣子?
看起来似乎是平日里吃得太好,最后得脚气病缘故,不然文彦博脚病不会突然不药自愈——很可能是改饮食缘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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