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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彦博于去年年底被调来洛阳,判河南府兼西京留守。
从接到这个任命开始,文彦博就知道当今天子是不会再招他回朝任职。
早在当今天子即位时起,文彦博就反对任何开疆拓土战争。蛮荒之地得之无用,还要空耗钱粮。败且不论,只要点微不足道胜利,都能让王安石稳固他权位。故而文彦博看任何位有志开拓臣子都不顺眼。
但如今官军连战连捷,在南方已经灭掉交趾
”富弼个个数来,“如今要办耆英会,就变成尚齿不尚官。以齿序论,前面请那几位,都得以为父为长,人情也送来,人望也得来。这套做得面面俱到滴水不漏,还不愧是文宽夫。”
最后他扬起胡须哈哈大笑,“‘西都旧士女,白首伫瞻公’,天子逐人不遗余力,‘身在洛阳心魏阙,愿倾丹恳上公车’,文宽夫和诗时也都这说酸话,你说他还会指望能卷土重来?”
“西都旧士女,白首伫瞻公”;“身在洛阳心魏阙,愿倾丹恳上公车。”富绍庭并非孤陋寡闻之辈,这两句分别出自于文彦博去年转调西京河南府,离京辞行时,天子赠诗和他本人回赠。
两首诗看着是君臣相得,天子恭维文彦博是“四纪忠劳著,三朝闻望隆。”,西京之人翘首以待,而文彦博诗中用“康时有志才终短,报国无功术已疏”表示自己谦虚,又用“身在洛阳”两句,表达对天子依依不舍。
可只要往深里想,就是天子等不及地在赶人,而文彦博则是满心不情愿地吐酸水。于唱和之间,也能看得出文彦博颗心还放在朝堂上。
眼下在洛阳城中布宴席,设诗会,白居易九老会是珠玉在前,但文彦博学来,却有让人有效颦之感。
听出父亲话中全然不掩讥讽之意,把文彦博点小心思刨开来晾在太阳底下晒着,富绍庭小心翼翼地问着,“大人是不是想要推掉?”
“推掉?为什要推掉?”富弼拍卧榻,反问着儿子,“当然得去!难得春暖花开好时节,为父也不知能再过上几次,怎能放过?不过得请他文宽夫过来,这耆英会第回,就在家里园子里开。这两日正好漪岚亭畔桃杏花开正艳,又有杨柳随风,却是个观花饮酒好时节。”他拍拍腿脚,“这条腿走不远路,还是在家里方便。”
富弼说完,抬头再瞅瞅儿子,富绍庭正忙不迭地点头称是。老宰相无奈地叹口气,连察言观色都如此迟钝,入朝堂定然会被人欺,也就是胜在老实,不会欺凌族人,守着家业还成。
心中满腔遗憾和落寞,富弼他提声道,“还不去唤人拿纸笔来,为父要写回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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