鄜延路如今分为九将,王舜臣作为都巡检,为第七将
里面,他在军中人缘是最好。该起骂娘时候起骂娘,该起喝酒时候起喝酒,时常呼朋唤友出外游猎,在熙河路军中,结下多少铁打交情来。
他若是说什无功不受禄,那反而就生分。现在虽是毫不客气地接受下来,但却更显得亲近。王舜臣自幼在清涧城长大,跟着种家也久,也不会因为现在身居高位,身后又有够硬后台,就认为能与种家分庭抗礼。而且若是被人认为是坏品性,那就别想再往上走多远。
收下剑,王舜臣喜滋滋地坐下来,“前日听五郎要调俺来鄜延,俺当天就想骑着马赶来。在熙河路这两年,鸟都淡出来。张弓,射下来全是野鸡野兔,好点就是野鹿野猪,偶尔射只大虫熊罴,就要敲锣打鼓,就不见来个贼人好让俺练练手。对,前两天还弄张黑白纹花熊皮,俺娘说给大郎旧时从马上摔下来时候伤过腰,花熊皮子正好用来护腰。”
王舜臣杂七杂八地说着,毫不见外,亲热得就是家人,种朴也旁边帮着腔,种谔渐渐话也多起来。看着王舜臣态度,就是自家子侄般。
喝巡茶,说阵话,种谔将茶盏放,神色变得严正起来:“王舜臣,你可知今日请调你来鄜延路是为什?”
王舜臣站起身,单膝跪倒:“请太尉指派,末将无有不从!”
“就是为横山。”种谔前倾着身子,俯身对着王舜臣:“你也知道,从老太尉在时候,就心要克复横山,熙宁元年,费尽心力将绥德城拿回来,也是为横山。五年前,西军上下并立击,筑起罗兀城,那时已经是胜券在握,谁能想到因为庆州军叛乱而功亏篑。”
“只差步啊……”种谔至今说起当年事,遗憾、悔恨依然充满胸臆,要是能再坚持几天该有多好?!眼见着就要夺得最后胜利,却还是没能将之抓到手中。现在想来,错就错在他押错宝,压到韩绛这个不值得下注赌徒身上。
“你虽是延州东路都巡检,但治所年前已经迁到绥德城。绥德城中鄜延路第七将十个指挥,四千五百马步兵归你管辖。”种谔沉声说道,“调你来此,不为他事。就是攻取横山时,由你来为全军打头阵。”
旧时个城寨里,通常都会有分属不同军额军队,而且是有禁军、有蕃军、有乡兵,令出多头,指挥调动起来很是麻烦,经常会贻误战机。现在随着将兵法在陕西推广,则是按驻兵地域划分,以三千到万人为将,将同驻地军队整编起来,自此可以灵活指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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