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冈对张载其实敬重有加,而且另外还包含份私心在,他怎可能会愿意看到张载被俗务所缠,失去进京本意。
吕大防意见被韩冈很直接地拒绝,他并没有生气:“不知玉昆可有良策。”从韩冈态度上看,他应该是有办法。
“良策算不上,只是过两日,就要明着上本荐先生入国子监讲学。”
“明着……?”吕大防声音中多几分犹疑。虽然因为安置流民数十万,加之系列发明,韩冈在朝堂上话语权已远非两年前新中进
韩冈让吕大防不要顾忌,有事他肯定会为张载担待着,吕大防也就安心下来。韩冈写信邀请他来时,他就考虑过该如何让张载入京讲学。想来想去,还是得采取个变通办法:
“去岁郊天大典,仪制多有错漏。近日听闻天子对此有所不满,欲加以更易之。子厚先生谙熟周时仪制。玉昆你齐荐,入太常礼院当是不难。”
儒门重礼,但凡大儒无不是精通礼法。仁为体,礼为用,这是儒学根基之。
张载确精通礼法,尤其是以复古为己任,对周礼研究可说是登堂入室,无论是仪式还是制度,从上到下都早已融会贯通。但韩冈希望张载入京是来讲学,不是到东京来给人议论谥号。
“圣人夏礼能言、殷礼能言,杞宋不足征,文献不足故也。”韩冈想阵之后,摇头表示反对,“如今礼院所用《开宝通礼》,乃本于《开元礼》而损益之。先生至太常礼院,必欲有所更易。然礼院之中,人事繁芜,言出多头。四季祭星主,其太牢、少牢之争,亦迁延数载未有定论。先生岂有展长才余地?事既不可为,就不免会有西归之念。”
这就不好办。
张载旦纠缠于俗务,尤其是太常礼院中*员无不是深悉礼法宿儒,而院中吏员也几乎都是对礼制仪式浸*甚深积年老吏。张载去礼院之后,如果要恢复古制,必定会受到阻挠甚至攻击。身体本来就不好张载,怎可能有多余精力去与他们争论。
而且如今礼院工作,主要是主持各级祭典仪式,同时也有审定臣子谥号,另外甚至是民间上请朝廷册封神灵该是第几等爵也算是管辖范围。在韩冈看来,实在是算不得什大事,如果都是为这些事来争吵,就太过于浪费张载声望。
而且韩冈还有句话没有明说出来,但想必吕大防能听明白。
——嫉妒之心人皆有之,以如今张载逐渐响亮起来声望,必然会有许多人以折辱、驳倒他为荣。国子监讲学,韩冈绝不担心,以张载水平,绝不会逊于当年胡瑗。但到礼院地盘上,许多事可就说不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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