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外还有苏缄孙女,尚未长到需要避忌外人年纪,也起过来细声细气地向苏颂、韩冈道着万福辞行。小女孩儿乖巧知礼,长得也讨喜。看苏颂直接从袖子里掏出个四时庆喜小金牌来做饯行礼样子,就知道他很是疼爱这个侄女儿。
韩冈也带份饯行礼来,但都已让人送上苏缄官船,现在则是两袖空空。
“这下可丢人。”韩冈毫不介意地摊摊手,半开玩笑地说着:“这样吧,小娘子可有什想要,金糖、菓子,还是泥人
已是三月末,夏天脚步越来越近。
暮春微风越发薰人,少三月初花香,却更添几分暖意。
汴河之上,有人来,有人去。与亲友相见时,抱头痛哭;与家人分离时,洒泪而别。官船停靠码头上,这幕幕活剧天天都能看到。已是不足为奇。
韩冈也是来送人。苏缄要走,他在京中待有半个月,两次入觐面圣,可见天子对南方局势重视。而在苏颂牵线下,在宫中匆匆会之后,韩冈也与苏缄又见两次,起坐下来喝酒聊天,联络下感情。
有这份酒桌上培养起来交情,两边关系也就密切起来。在苏缄向赵顼要到批军器之后,韩冈便送他个顺水人情,答应将邕州单子放在军器监出货最前面——天子点头,枢密院也已批复,军器监这边只要将单子上军器生产出来,就不用再送去库中耽搁时间,只需将几份公文缴上去走流程,就能直接顺着汴河将这批军器派送出去。
韩冈这算是顺水人情,惠而不费。也就是因为已经归属三衙军器,要转给地方州县在制度上需费更多手续,而神臂弓这样神兵利器总是紧缺缘故,他才有得人情做。但已足以让苏缄感激三分,也给足苏颂面子。
等到苏缄启程返回广西,苏颂便约韩冈起来相送。
三月春风中,汴水畔拱手相别,当然不会有“寒蝉凄切”;也不会是“满天风雨下西楼”。但以苏缄、苏颂豁达,分别时也免不要感慨动情,说句“此情不可道,此别何时遇?”——两人皆已老迈,时日不多,再会面也许已是遥遥无期。
在苏颂家子弟送过他们叔祖之后。苏缄带上京来见世面孙儿孙女,便个个上前来拜别苏颂和韩冈。
韩冈虽然年轻,但名声之大,苏颂都难以比拟。面对苏颂,苏缄两个孙子是恭恭敬敬,而在韩冈面前,则多几分崇慕。两个生长在广西孩子,虽然不及京城子弟能说会道,但胜在质朴,颇得韩冈好感,也出言勉励他们几句。虽然两边年纪相差不远,但外人看来,却是半点也不见违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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