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韩冈才智虽是出众,但他干发明,都不是机巧之物,只是难以想到而已。飞船、锻锤、板甲、霹雳砲、雪橇车,无不是制造简便,易于打造。自然,也就是轻易便能仿效,难以严守其中之秘。只看如今七十二家正店门前便知端。”王韶偷眼看下脸色沉重下来赵顼,“不过西北二虏国力远不及中国。中国能在两三年内打造百万兵甲,西虏北虏即使合力,十万亦是难及。与其遮遮掩掩,耽误时机,不
韩冈前几天在崇政殿上提议,通过正式奏章已经递到赵顼案头上。政事堂两方对立,支持和反对各占半,最后只能交由天子圣裁。而赵顼到现在为止,也没能拿定主意。
虚外守中国策,五代时臣弑君、下克上混乱,还有契丹人始终存在威胁,让缺乏安全感大宋几代天子,都习惯性地将最强有力东西留在身边。能放在京畿就不会放在外路,能搬进京城,就不会留在城外。不论是军队,还是作坊,都是样。
军器监负责钢铁锻造工坊,直接为大宋百万大军服务,从机器到产品,都是赵顼恨不得能藏进宫里才放心宝贝。韩冈要将板甲局几个作坊移出城外,即便仅仅是放到已经归属开封府管辖旧郑州,依然有着很大阻力——在朝中,更在赵顼心里。
“王卿。”这日崇政殿议事之后,赵顼留下与韩冈最为亲近王韶,“韩冈要将军器监锻造作坊迁往汴口附近,以便利用水力,不知王卿你觉得此事是否可行?”
“当移!”王韶肯定地点头,不出意外地支持韩冈提议,“近二十万京营禁军家眷,有多半就在京城之外,不见军中不稳。只要板甲局作坊留在京畿,何须在意是否在道土墙之内。”
“但万军器监中机密泄露,又该如何是好?”赵顼忧心就是这件事,“作坊身处城内,可以严加防守。而旦出城,又该如何封锁?”
“陛下有所不知。岷州滔山监虽以铸钱为主,但立监时起就开始使用水力锻锤,以用来修补甲胄和刀剑……这是由名来自景德镇配军所献。”王韶半真半假地说着,这等小事根本无法查证,“而景德镇用水力锻锤粉碎瓷石,已经有几百年,用者甚多,能造此物工匠亦为数众多。守秘亦是无用。”
赵顼有些不理解:“那为何韩冈还要悬赏征求水利锻锤,又要请苏颂出来?”
“打造板甲,与粉碎瓷石、修补甲叶、刀剑,在形制当是有所差别,故而韩冈才会再以重金悬赏改进水力锻锤。”
话题就这样绕回来。“既然是新式锻锤,那必然是机密,难道就不需要守秘?”赵顼反问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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