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冈身处新党之中,与吕惠卿和章惇是没有竞争关系。年龄相隔太远,吕惠卿能因为升任参知政事,从右正言跃成为右谏议大夫,韩冈就不可能。他只能按部就班地步步走,三十多岁成为执政有先例,可未到而立就入政事堂,未免太骇人听闻。
既然没有竞争,吕惠卿当然乐于拉拢扶持韩冈,来稳定自己根基。
只是韩冈有自己想法,他地位不是因为希合上意、附和新法,靠着天子、王安石赏赐而来,而是自己拳脚拼杀出来。旧党重臣能说当着赵顼面说吕惠卿等人是幸进小臣,但他们弹章中有几个敢说韩冈是幸进之
有可能会因诸法过于峻急,反而坏大事。”
吕惠卿深深地看韩冈眼,从他脸上看不出什异样,时判断不清这两句话是否有深意,道:“天子为韩富文之辈所蛊惑,畏虏如虎,使得相公不得不辞官。如今朝堂之上,群小猖狂。冯京今日又上本,说修葺黄河内外双堤,耗费钱粮无法计数,国计实在难以支撑。且束水攻沙方略未有实证,贸然取用,未免太过冒险。乞天子只修外堤,内堤延至日后,待验证之后,再行处置。”
吕惠卿毫不客气将冯京归为群小范围,言辞中点也不客气。
韩冈本是在等着吕惠卿开价,却没想到吕大参当先做却是讨价还价。但吕惠卿拿起这个话题,却是看错人,也用错地方。
韩冈先是摇摇头,继而轻笑道:“当朝之人所谋不及长远,乃是国之不幸。幸而政事堂中有大参在,韩冈也不用担心。即便大堤时修不好,有大参坐镇京中,黄河当不至于为患。”
束水攻沙治河方略确是自己提议,但天子就算不采用,韩冈也不会太过放在心上。开封段黄河堤坝已经修过,但洛阳、大名还没有完工,而黄河北岸大堤甚至没有动工。外堤还没有修好,内堤就更是没影事。
韩冈本来就做过预计,整修黄河中段,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和人力物力。韩冈不信黄河日后会不泛滥、不破堤,等到出事,他方略还是要提上台面来,根本不必急于事。想拿这个当作交换条件,未免太过欺人。
吕惠卿心中叹,果然韩冈不是这简单就能收服。“玉昆任府界提点,所行诸事,安民无数,后人当效之。如今河北流民皆安然北返,在京者已寥寥无几。让天子、两宫安居无忧,此是玉昆之力。”
韩冈谦虚着:“大参之赞,韩冈愧不敢当。上有天子朝廷还有开封府指挥,韩冈也只是跑跑腿而已。”
“玉昆却是太自谦。”吕惠卿笑道:“玉昆之材,世所罕有,非是州县所能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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