单是白马县这边百里堤防,韩冈就动用上万名从流民中征召民夫,将大堤加高夯实。丁壮上堤做活,而家中老小则是出外捕捉蝗虫换米。对于许多家庭来说,天下来,还能结余个二三十文钱来,如果能持续两三个月,对于背井离乡流民们来说,就能存下笔度过荒年资金。
远远近近号子声在河面上回荡,根根木桩被提起,然后又重重地落下,大堤就在记记夯筑下,变得逐渐坚固起来。
方兴指着工地道:“今天上堤民夫,总计百四十六组万零四百二十人。告病有九十六人,加上昨日受伤送医十七人,与疗养院报上来人数能对得上。另外报逃逸有四人,姓名也已经报上来,在下已经遣人去
里过河,但郑侠可是被押解着罪官,有何等道理能让他绕道而行,浪费公帑?
“玉昆,已经在县里驿馆中将他夫妻俩安顿下来。”王旁说着,又试探地提议道,“要不要去见他见?”
方兴听顿时来精神,凑上来笑道:“提点,最好还是见他面。待以重礼,厚给程仪,在外面也能博个不计前嫌美名!”
韩冈瞥方兴眼,他脸上笑容,怎看怎像是*笑。
“见什?相逢笑泯恩仇吗?”韩冈摇摇头。他并没有打落水狗心思,却也没兴趣表现下所谓宽宏大量,“事出无谓,何须如此。好生在驿馆里着,明日礼送出境就是。”
尽管外面都在说郑侠心怀诡诈,欺君罔上,但身为当事人韩冈并不会这认为,那场雨应该只是巧合而已,郑侠没那个本事预测。
且从王安石父子三人口中,韩冈也稍稍解郑侠为人。即便出这档子事,王雱两兄弟都没有改变对郑侠评价;同样,相比起叛离曾布,王安石对郑侠也没有什恨意,毕竟郑侠对新法态度始终如,更何况郑侠已经自食苦果。
对于郑侠,韩冈无意揣着幸灾乐祸心思去故作姿态,那样有失身份。而且就算能蒙过外面人,但能蒙过郑侠本人吗?万他气之下跳进黄河怎办?——韩冈很珍惜自己名声,可不愿看到这样事发生。同时韩冈也没有与其结交心思,这等君子最大毛病就是固执,去见他没得找气受。敬而远之,才是最好选择。
既然韩冈不肯去见面郑侠,王旁也没办法,方兴也只能收心思。随着韩冈起,望着周围工地。
入夏之后,黄河水量依然不丰,只是在河床中心地带流淌,南北两边空出河滩比起河面还要宽得多。就在黄河南面这片河滩边缘,数以万计民夫如同蚂蚁般覆盖高耸堤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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