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韩知县跟他岳父不样!别看在县中才做几个月。老汉几十年看见过知县里面,他算是第。”卖茶老汉为韩冈分辩着,比出个大拇指,“诸押司在县衙里横行三十年,去年冬天将米价涨到百三十五文斗也有他份。后来怎样,被逼着捐出两万石来买命!现在县衙中哪个公人还敢伸手要钱?”
“还有那个三十年案子!”卖茶老汉左手蒲葵扇挥,“两家人争片祭田,争整整三十年。多少任知县都没办法,官司都打到州里过,知州也只知道将案子发回来。可小韩知县到任,当着全县百姓面,转眼就将案子破!”
“那还真是名能吏!”河北行商赞叹着。
“谁说不是呢?”卖茶老汉突然又叹起气来,“就是做得太好,才半年就升官。要是
北面白马县城方向,几道烟柱模模糊糊地往天上散去,“烟都冲天。”
而就在茶棚不远处,就有几个胥吏摆开换米摊子。三斤蝗虫换斤米或是五文钱。蝗虫极轻,斤能有近百只,又会飞又会跳,捕捉起来着实不易。但架不住田中蝗虫多,扫帚下去就能扑下五六只。
蝗虫易捕捉,使得换米人为数不少,使得官府派出来这个换米点都排出条人龙来,多是老人或是小孩子,背着口袋来换米。名身穿绸缎乡绅旁边站着,压着队伍不乱。下面名书办坐在张小凳上,在本册子上做着登记。
但也有觉得不该浪费时间来换,行商喝着茶汤,望着烈日下队伍:“这排队看着排就要小个时辰,排着不累吗?斤蝗虫晒干也能剩三两,磨成粉合着面吃,好歹也是荤腥,还能看着点油水。”
“蝗虫鸡鸭吃得欢,喂猪也行。人怎吃?”坐在茶棚下,卖茶老汉摇着头,拿着蒲葵扇赶着苍蝇虫子。
“怎不能吃?”行商浮在脸上笑容却似乎是在叹气,“河北树皮都给蝗虫啃光,现在人都改吃蝗虫。”
卖茶老汉为这个世道叹口气,道:“蝗、旱从来都是连着,要多下雨才能好。就是官家生日前才下场透雨,隔两日,又下星半点,月底时候下场稍大。怎说这雨水还是少,根本不解渴!”
“京畿好歹有三场雨下来,可怜河北就见场雨。而且是到地面上就没影,点也看不出来雨迹。旱七八个月,都是朝堂里面闹。”河北行商有点愤世嫉俗口气,“听说你们这里知县是王相公女婿吧?”
“说得是小韩知县吧?已经升做府界提点,现在县中事是侯县丞代管。”
“这快?”行商惊讶道,“真不愧是宰相女婿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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