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多劳卿家。”赵顼点点头,忽而又叹道:“现在就盼着天降甘霖。”
虽然说这多,但终究还是仅仅是对流民应对,并没有触及到核心问题。
如今旱灾如何解决?
想着几个月来滴雨未下河北和京畿,赵顼还是难以释怀。这场天灾是不是因人祸而起?要不然郑侠为什敢拿性命做赌注?
王安石欲言又止,瞥女婿眼,没有开口。而韩冈犹豫下,眼神重新坚定。
赵顼摇摇头:“常平仓只能救急,不能常保百姓安居乐业。”
“天之道,损有余而补不足。”韩冈拖老子来做帮手,“朝廷之税赋,纵不能多取之于富民,而用之于贫者,也当均之如。”
“方田均税?”
尽管因为市易法在京城闹得沸反盈天,使得来自于开封城外针对新法反对声显得相形见绌,但同在熙宁五年开始推行方田均税法,同样受到极大阻力。
乡中隐田,以富户为多,要清查田地,士大夫们当然力反对。同时重新划定田地等级,使之税赋均平工作,则是富户担任保甲之长来主导,使得富民可以从中取*,也因此给反对者们足够借口。
政坛这趟浑水,既然踏进来,就别想着身子还能干干净净。漩涡卷过,可不管你是正人君子,还是卑劣小人。既然郑侠已经确定是敌人,还对自己下手,韩冈就不会因为对方道德品质而留手半分。
“说起雨水,陛下诚心动天,这几日京中层云渐多,或许不日将有雨至。”韩冈说着。可惜这个时代没有湿度计,否则可以藉此来推断下降雨概率。但最近两天空气变得湿润起来情况还是很明显,今天早晨他出门前,更是特别留意番,“昨日晨起,臣于院中树上有见露水凝集。而今晨臣在驿馆之中,亦有见之……”
郑侠番赌咒发誓,
而韩冈现在却支持方田均税法,他点头:“不仅如此。免役法,便民贷,无不是秉持此意——施政以公,使百姓安稳。”
韩冈已经摆明车马地站在新党这方。既然他已经接受府界提点职,就不可避免地会成为旧党们攻击目标。对此已经有心理准备韩冈,当然不能再做个逍遥派。
但站队也要讲个时机,去年娶王安石女儿时他不站队,因为那是新党势力大兴时候,去也只会被视为趋炎附势,而眼下正是新党危局之时,现在旗帜鲜明地站出来,可比前两年好处更多——锦上添花,哪及得上雪中送炭。
得到韩冈回答,赵顼不再发问,再问就是惯常听到空话,“京畿流民之事可就要靠韩卿。”
韩冈躬身礼:“此乃陛下所以用臣之缘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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